寢室里那些女生的男友她是瞧不起的,想不到,如今竟也為一個男生這樣地煞費思量。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原來是這般滋味。
今天,她無論如何也要走進他的世界,她狠狠地咬著唇瓣。
徜徉了好一會兒,前腳幾乎邁入圖書館之際,卻驟然發(fā)現(xiàn),顧夜白身邊竟已多了一個人!
那人,她認得,是顧夜白的女朋友,與自己同系的路悠言,普通平凡之極的女生,他怎么就喜歡上她了?她恨。
那兩人一前一后站著,顧夜白抿著唇,目光灼灼地盯著路悠言,而路悠言卻背對著他,整個兒的感覺冷漠又決絕。秋日的陽光似乎徹底斷絕在透明的玻璃窗上,他眉目間竟是一片蒼白。
悠言纖瘦的背在微微顫抖,但終究沒回過身來。懷安的眼睛狠狠攫住她。耳邊傳來他的笑聲,低沉又無奈:“路悠言,我以為我可以不想你,卻原來我低估了你也高估了自己?!?/p>
好半晌,他的唇微微動了動,道:“可以抱你一下么?”
她仍舊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一下,只一下就好?!彼捻允乔宄撼领o,聲音卻透出一絲死灰般的絕望,垂在雪白襯衣畔的手緊緊按在桌子上,任由指骨繃得泛白。
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把他所有的才智與傲氣,毫不猶豫地,一點一點在那個女人面前分崩離析。
這個男子,眼角眉梢,莫不是風(fēng)華。四年的時光,歲月把他打磨得更清俊內(nèi)斂。
只是,現(xiàn)在,他眼中那抹淡然,不僅是懷安,悠言也看到了。愛到極致便是恨。如今,連恨也不在了,那便是他的心已死了。
她的蒼白與不安俱落在他眼里,但他只淡淡一瞥,隨手輕輕搖晃著酒杯里旖紅的津液,再也沒有動作。
懷安突然有種釋然的感覺。實際上,數(shù)秒之前,她甚至還存了個念頭,再沒有哪個時刻比現(xiàn)在更希望顧夜白攜了自己在路悠言眼前談笑而過。
但現(xiàn)在,她不那么想了。倘若顧夜白連這種虛與委蛇的報復(fù)都不屑對路悠言做,那么她是被他徹底摒除在心外了。
可惜,她的聰明這次卻失了準。
顧夜白重瞳里深藏的風(fēng)暴,她終究沒能看出。
那股幽暗足以把一個人狠狠吞噬。
把杯子往檀桌上一擱,他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幾不可見,那么的冷。
“悠言?!庇腥苏泻?。
悠言呆了呆,看去,正是罪魁禍首。
在眾人的目光中,許晴走了過來,身邊尚跟著幾個打扮優(yōu)雅得體的年輕女子。
“晴?!彼吐暤?,心里微嘆了口氣。
“我原以為你不來了。畢竟你對你當(dāng)年最親密的人也狠得下那樣的心,我亦不是你的誰?!痹S晴淡淡道。
悠言臉色一白,下意識往顧夜白的方向看去。卻見他身邊有幾個男子與他說著什么,他淡淡點頭,周懷安在一旁笑得璀璨。
“晴學(xué)姐不為我們引見一下嗎?這位學(xué)姐是?”一個鬈發(fā)女子笑道。
許晴卻沒再說什么,只是輕輕看了悠言一眼。
冷場。
悠言一看,忙道:“我是路悠言,你好?!?/p>
“哦,原來是路學(xué)姐。”沒聽過這號人。沖著許晴的面子,那鬈發(fā)女子本還想說句什么場面話,畢竟許晴是顧夜白面前的紅人。
這位顧學(xué)長,年紀未逾三十,卻已是業(yè)內(nèi)最有名的畫家。一幅畫,便是別人奮斗一生也無法企及的高度與財富。更別提他繼承了顧家大得驚人的生意,旗下世界有名的拍賣行、畫廊、廣告策劃、傳媒公司數(shù)十家,成為億萬財值的藝詢社社長。
關(guān)于這個人,他的導(dǎo)師,G大的夏教授曾說過一句,也只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