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儒剛帶著一挺機槍趕到的時候,搶到槍的俘虜邊跑邊回頭射擊,一顆子彈掀掉了他的帽子,頭皮被出道血溝。
“排長,快開槍!”和俘虜爭奪槍支的戰(zhàn)士痛呼。
陳子忠發(fā)飆了,從聲音判斷戰(zhàn)士被壓在地上,他朝天空鳴槍示警,連連射擊。
“不能打!”丁儒剛阻攔。
機槍手是3排的老兵,就要射擊。
“住手!”丁儒剛飛腳踢翻機槍手。
“你瘋啦?”陳子忠瞪眼。
“渾蛋!陳大膽,你若敢殺俘虜,我去團部告你!”
“有種你去志司告狀!”
……
這件事讓丁儒剛和陳子忠鬧崩了。事后,丁儒剛真把狀告到了團部,樸東明本想私下里調(diào)解二人的矛盾,他跟丁儒剛說,咱們是戰(zhàn)友,為了俘虜鬧翻了值嗎?游擊隊剛組建,別影響士氣。丁儒剛怒火正旺,吼聲震得他耳根發(fā)麻:這是關(guān)系軍紀軍法的大事,你別攔!陳子忠自認無愧,把游擊隊帶了回去后,兩人拉扯著直奔團部。
涉及能否正確執(zhí)行俘虜政策,團常委全部到齊,陳子忠和丁儒剛各自挨了團長幾馬鞭后開始陳述事情經(jīng)過。
丁儒剛愛鉆死牛角尖,他從自己的角度講述,他認為無論如何,對俘虜是不能開槍的,哪怕沒打到人也不行。
陳子忠火冒三丈:“媽的,當時那個戰(zhàn)士被按住了,要是我不開槍震懾一下行嗎?是戰(zhàn)友的命重要,還是俘虜重要?”
……
指頭捏著大喇叭,低頭鼓煙的政委制止兩人的爭論,問丁儒剛:“你對陳大膽什么評價?”
“貪財,貪酒,好勇斗狠,土匪作風嚴重。”
“啥?你說老子咋貪財啦?說不清楚跟你狗雜碎沒完!”
陳子忠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腰間的盒子炮上,說他貪酒,有土匪作風還可以勉強接受,說貪財,他不能接受,打了這么年多仗,至今還是一褲襠清風,每次繳獲的戰(zhàn)利品都上繳得清清爽爽,稍有隱瞞也是為了給戰(zhàn)士們改善生活。
“偷襲美軍空降兵的時候,如果不是你貪圖夜光表開了槍,很有可能把他們?nèi)糠?,你這種愚蠢的行為害死了十幾名戰(zhàn)士!”
“老子是為了看時間,沒有表怎么打仗?”陳子忠狼嚎似的反駁,“你清楚情況嗎?咋跟個沒摸過槍的新兵崽子似的?去問問侯瘋子,那會戴表的鬼子起來撒尿,一個勁朝我這邊瞄,不開槍他就得打死我。”
陳子忠?guī)в泻蛧顸h軍隊作戰(zhàn)的慣性思維,國民黨軍隊里戴金表,抽洋煙的肯定是高級軍官,他估摸著戴夜光表的美軍也是軍官,擒賊擒王,先把他撂倒了,后面就好辦了。
團部的常委們又找了侯瘋子等幾名戰(zhàn)士了解情況,商議了一陣,團長做總結(jié):“情況基本清楚了。陳大膽為了挽救戰(zhàn)士的生命情有可原,但作為一名指揮官,關(guān)鍵時刻不能瞎激動?!?/p>
陳子忠默然。
“陳大膽不記功,第三游擊分隊記集體小功一次?!?/p>
團長訓斥了一頓陳子忠,隨后拿起游騎兵的臂章問丁儒剛:“你對游騎兵了解多少?都掏出來,再說說你的想法?!?/p>
丁儒剛說:“入緬作戰(zhàn)時我在國民黨某師。盟軍決定在1943年組建前往緬甸作戰(zhàn)的部隊,作為中國軍隊的先頭部隊,這一計劃被稱做“圓桌武士”。其后美軍組建了由法蘭克?麥瑞爾準將指揮,兩千九百名游騎兵組成的先頭部隊,被稱做“麥瑞爾突擊隊”。突擊隊在印度接受了兩個月的游擊戰(zhàn)和叢林戰(zhàn)訓練,于1943年3月進入緬北戰(zhàn)區(qū),執(zhí)行潛入日軍后方,切斷日軍的供應及交通線的任務(wù)。由于要與國軍在緬甸戰(zhàn)區(qū)聯(lián)合作戰(zhàn),因此突擊隊隊徽上加上了青天白日軍徽。麥瑞爾突擊隊參與了大小三十幾次戰(zhàn)斗,1944年2月下旬,國軍進攻瓦魯班,與日軍正面作戰(zhàn),突擊隊滲入日軍后方進行破壞,不料在瓦魯班附近遭日軍兩個中隊襲擊,雙方實力懸殊,突擊隊面臨被圍殲的危險,孫立人將軍立即派兵救援,重創(chuàng)日軍第18師團,成功解救了突擊隊。我參加了那次戰(zhàn)斗,并和一個名叫約翰的游騎兵成了朋友,了解一些游騎兵的歷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