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只道是蕭婆娑承認了,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似乎又沒有這么簡單,他皺了皺眉,實在沒有弄清楚這個女人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他深深地看了這個女人一眼,略帶警告的語氣,“皇后千萬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
“臣妾謹(jǐn)遵圣旨。”蕭婆娑目光流轉(zhuǎn),唇邊一片淺笑,卻已經(jīng)是這明月之下最美麗的風(fēng)景了。
楊廣靜靜地注視著那張帶笑的容顏,那種陌生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最終,這種陌生淹沒了他內(nèi)心所有的憤恨,為他和蕭婆娑之間劃下了一條綿長而悄無聲息的紅線。他又一次點點頭,聲音里聽不出悲喜:“皇后好生休息吧?!边@才轉(zhuǎn)身而去。
他青色的袍子有些寬大,微微的夜風(fēng)吹來,吹起了他的衣角,在這清輝之下畫出了一道華麗而絕美的弧度,轉(zhuǎn)眼不見。
眼見著楊廣走了以后,蕭婆娑才走到那個主位上坐下,讓碧珠撤下了次座,再吩咐歌舞班子將剛才的調(diào)子再彈起來。
靠在椅背上蕭婆娑想得最多的不是楊廣,而是那個敢讓人到皇后宮中叫人的曹充儀。到底是要有多么的圣寵和跋扈才能做到這一點?
她好像舒服的日子過得太久了,只記得自己是六宮之主,一國之母,卻忘記了這后宮到底有多少的妖嬈,這天下有多少的紅顏。
“娘娘是不是乏了,要不要讓這些歌舞班子撤下去?這夜也深了,要不就休息了?”若瑾見蕭婆娑半閉著眼睛好一會兒都一動不動,怕她真的受了涼,于是輕輕地走到了她身邊小聲地問著。
蕭婆娑睜開了眼睛,看著那還在演奏這只曲子的歌舞班子,看著他們的手指在樂器上蝴蝶一樣地翻飛著,真是好看。她抬了抬手示意樂師們停了下來,緩緩地說:“把這調(diào)子謄寫成曲譜,以后在本宮這里,就彈這樣的。”
歌舞班子的人齊聲接旨,跪在地上,夜風(fēng)中都有些瑟瑟發(fā)抖。
蕭婆娑站了起來,朝著屋子里走去,“都散了吧,這夜深了,好好歇著?!焙竺嬗质且黄闹x恩聲,她轉(zhuǎn)過身看著所有人,用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道,“還有明天呢?!?/p>
是的,還有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