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完全多慮了。
像是上帝說:“要有光?!庇谑沁@個世界充滿光明。穿著白色銀絲邊襯衫的展陌就像是一束光注入這混沌的空間。高貴絕倫的氣質(zhì)令所有的塵埃都感到謙卑,自行退去,不敢沾染他白色衣褲分毫。
葉微看著那束光走向夕婕那桌人,夕婕看到他后揚(yáng)起笑容撲入他懷中。身后的幾個混混面面相覷打量著他。一時間舞廳因他的到來,安靜得沒有一絲嘈雜。
“喂,你知道老子是誰嗎!”刺猬頭見到所有人都在望向他們,粗口相向道,標(biāo)榜著自己的氣勢。
他笑了,輕柔優(yōu)雅:“我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蹦锹曇羧缤皇卒撉偾銊勇牎?/p>
“你……你到底是誰!”刺猬底氣有些不足道。
舞廳中,突然靜謐得仿佛能聽見每個人淺淺的呼吸。白色銀絲邊襯衫的男子輕拂著懷中女子的長發(fā),寵溺的目光投向別人時卻化成冰芒寒涼。
那是一個連輕柔無害的笑容卻會令對手戰(zhàn)栗的男子。只見他揚(yáng)起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輕輕曼曼地說出兩個字——
“展陌?!?/p>
一切如此簡單而順理成章地解決了。當(dāng)展陌拉著夕婕的手往回走的時候,又有誰敢阻止。夕婕來到葉微面說道:“走吧。我們回去吧。”葉微這才如夢初醒,眨巴著眼睛點(diǎn)了下頭。
“你就是葉微嗎?謝謝你通知我?!闭鼓坝H切地微笑道。葉微抬頭看了他一眼卻馬上垂下眼簾,那光芒太強(qiáng)烈,會灼傷她的眼。她跟在他們身后走出了舞廳。清風(fēng)朗朗襲來,月色皎潔明亮,在深夜的上空與無數(shù)電子熒光燈相投的上海夜色相對。頭頂上,Carnival 的大型閃光招牌仍是如此耀眼。
面前是閃亮的白色法拉利,引來無數(shù)路人注目。
展陌停下腳步,問向夕婕:“怎么會來這里呢?”
“我……”夕婕不知該作何解釋。
葉微替她回答道:“是我?guī)齺淼摹!彼麜?zé)怪她嗎?他會惱怒嗎?他會令夕婕疏遠(yuǎn)自己嗎?然而,她卻看到展陌眼中蕩起一波波漣漪,一圈圈溫柔,生生將她網(wǎng)?。骸芭⒆油砩蟻磉@種地方很不安全。以后不要再來了好嗎?”輕柔得,連月光都揉碎在淺淺的笑意中。她像是被施了魔法般點(diǎn)頭。
展陌牽著夕婕的手進(jìn)入后面的車廂。葉微愣愣地站在原地,夕婕笑道:“進(jìn)來吧。這么晚了,讓展陌送我們回去吧。”葉微緩慢地走來,進(jìn)入車中后不發(fā)一語。這就好像是輛夢幻的南瓜馬車,她不安地坐著,生怕下一刻馬車就會消失不見。
法拉利在夜空下絕塵而駛。葉微說了地址后,司機(jī)很快將她送到了家門口。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小區(qū),沒有小洋房,沒有花園噴水池,只有逼仄狹小的公寓鱗次櫛比地排列。葉微下了車,和坐在車窗邊的夕婕揮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