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斯納特女士打電話來的時候,華靈福正狐疑地看著客房餐飲服務(wù)的菜單?!澳阃聿陀惺裁创蛩悖俊彼龁?,“還是說,你打算光叫客房餐飲服務(wù)就行了?”
“沒有人邀你出去嗎?”帕特里克問,“他們不斷地邀我,可是我沒法出門,因為我把身上穿的衣服都送去洗衣房了,我怕我的行李明天沒法從菲律賓送回來?!?
“沒有人邀我出去,”阿布斯納特女士告訴他,“不過,我又不是名人,甚至連記者都不是。沒有人會邀我出去的?!?
華靈福相信事實確實如此,可是他嘴里卻說:“那么,我想邀你到我房里來同我一道用餐,但是我除了圍了一條浴巾以外,什么也沒穿?!?
“打電話給房務(wù)服務(wù)部,”伊芙琳·阿布斯納特指點他,“跟他們講你需要一件浴袍,男人光圍條浴巾,連坐都不會坐了。”她把自己的房號給了他,請他一拿到浴袍,就回電話給她,她要抽空研究一下客房餐飲服務(wù)菜單。
然而華靈福打電話給房務(wù)服務(wù)部時,卻傳來女人的聲音說:“抱簽,沒有意袍(浴袍)?!逼鸫a華靈福聽到的是這樣的。他回電話給阿布斯納特女士,報告房務(wù)服務(wù)部向他說了什么,她再次叫他大吃一驚。
“沒有意袍(浴袍),就沒有客黃(客房)餐飲服務(wù)?!?
帕特里克以為她在開玩笑。“放心,我的膝蓋會夾得緊緊的,再不然,我圍兩條浴巾好了。”
“不是你的緣故,是我--是我的錯,”伊芙琳說,“我對自己很失望,因為我竟然被你吸引?!彼又f:“抱簽(抱歉)了?!彪S即掛掉電話。房務(wù)服務(wù)部雖然沒有浴袍,起碼改送來一把牙刷和一小管牙膏,不收費。
人在東京,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應(yīng)該不致惹是生非,華靈福偏偏就是有辦法引禍上身。他沒有什么胃口,因此沒點用客房餐飲服務(wù),改叫飯店服務(wù)指南里“按摩治療”這個項目,結(jié)果卻鑄成大錯。
“兩個女人?!卑茨χ委煄煵块T接電話的人回答說,是個男人的聲音,在帕特里克聽來,他好像在講:“兩個檸檬。”不過他想他了解這個男的在說啥。
“不對,不對,不是‘兩個女人’,是一個男人。我是男的,只有我一個?!比A靈福解釋說。
“兩個檸檬?!彪娫捓镱^的男人信心十足地回答。
“隨便啦!”華靈福說,“是指壓嗎?”
“要嘛兩個檸檬,要嘛什么都沒有?!边@男人語氣一變,多了挑釁意味。
“好吧!好吧!”帕特里克讓了步,他從迷你吧里拿了一罐啤酒,打開,裹著浴巾,邊喝邊等。少頃,兩個女人來到他的房門。
其中一位抱著按摩桌,桌子一端挖了洞,方便華靈福把臉擱在洞里。這玩意兒像極了行刑臺,扎賈克醫(yī)師要是在場的話,應(yīng)該會說,抱著桌子的那個女人的雙手,酷似一位著名美式橄欖球邊鋒的手。另一個女的則抱著兩三個枕頭和浴巾,她有個像大力水手波佩一樣的額頭。
“嗨!”華靈福說。
她們一臉警惕,看著他,眼光停在他圍的浴巾上。
“指壓是吧?”帕特里克問她們。
“我們有兩個人?!逼渲幸粋€女的對他說。
“沒錯,當然有兩個?!比A靈福如是說,不過他并不明白個中緣故,是因為這么一來可以快點完成按摩嗎?也說不定是想收取雙重的按摩費。
他把臉擱在洞口,瞪視著其中一個女人光光的腳丫子,后者這會兒正用手肘,摩擦他的脖子;另一個女人則用手肘(搞不好是膝蓋?)摩擦他背部下半段的脊椎。帕特里克鼓起勇氣,直截了當?shù)貑栠@兩個女人:“為什么你們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