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夏蓮哪是開通到如此,而是奉行張弛有度的管理政策,隔三差五地觀察觀察郭大魯有無反常跡象,敲敲警鐘,上上緊箍咒。他們家在海東大學承包了兩個餐廳,最初幾年兩口子天天泡在那里,生意漸漸穩(wěn)定了,夏蓮就不太過問,放手讓郭大魯自己干去了。她是個享樂派,錢夠花,就不操那么多心,怕老。
"你真的支持女人把家里的錢全部私有化?"夏蓮停了會兒又轉回到這個問題上來。
郭大魯指天咒地:"當然!我贊成連老公都成為老婆的私有財產(chǎn),任何其她女人不得享用!"
夏蓮盡管知道男人某些話只能聽聽,不可當真,但隔三差五聽著郭大魯說說這樣的話,還是覺得挺中聽的。郭大魯當然明白夏蓮的想法,一個奔四的女人,危機感已經(jīng)不是匍匐而來,而是咆哮著跑來了。
過了兩天,夏蓮去逛街,特意轉到朱雀鞋店,問夏荷:"這兩天情況怎樣?"
"還好,"夏荷說,"郭小魯說以后他管錢。他管就他管吧,無所謂。"
"你呀,"夏蓮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真是要多傻有多傻,沒有金剛鉆,偏攬瓷器活,你說你存點兒錢就存點兒錢吧,非要藏個破折子干嗎呢?你就不會弄張卡,隨便往錢包里一插,保準他發(fā)覺不了。最危險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退一萬步說,即便他看到了,你就說是工資卡,不就完了?"
夏蓮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現(xiàn)在這卡那卡的多了,工資卡,獎金卡,醫(yī)療保險卡,亂七八糟,往錢包里一插,的確不容易讓人生疑。
"以后長點兒心眼啊!"夏蓮諄諄教導。
夏荷有點兒糊涂,問:"你的意思是我還得存私房錢?"
"當然了!"夏蓮倒像是對夏荷的提問感到很不可思議似的,"女人不存私房錢還行?"
"可我覺得這事的確挺不好的,其實我對郭小魯挺信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存了私房錢。"
"我告訴你啊,我那天在你家說的那些安全感不安全感的話,不僅僅是拿來忽悠郭小魯?shù)?,且不說現(xiàn)在這年頭沒有可信任的人,即便你信任郭小魯,那也得存,這是沒道理可講的硬道理。"夏蓮簡直有些強硬。
夏荷面露難色,顯然東窗事發(fā)讓她驚魂未定。
夏蓮一看夏荷這副可憐樣,又轉變策略,改為循循善誘:"你就當是對郭小魯?shù)目简?,要是他?jīng)受住了考驗,做到了一輩子讓你信任,那你就在他老了的時候,用這些私房錢給他買個禮物,買個讓他這一輩子收到的所有禮物加起來都比不過的大禮物,到時候,讓他不要太激動??!"
"那要是他沒經(jīng)受住考驗呢?"
"很簡單,那你這私房錢就存對了,你就心安理得、無可厚非地貪污這筆公款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