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fā)妞一邊翻動皮夾，一邊說："妳的照片濕掉了。" 棕發(fā)女孩沒理她，繼續(xù)扭干袋子，先朝一個方向扭，再換另一個方向。等滿意了，才把東西全部裝回去。

"再次謝謝你。"她的口音不是北卡東部的人，鼻音比較重，似乎是山邊靠近布恩鎮(zhèn)那里，或是西邊靠近南卡那里的腔調。

"沒什么。"我咕噥著，不過站著沒動。

"嘿，說不定他是要討點賞。"粉色上衣男插嘴，聲音不是普通地大。

棕發(fā)女孩看看他，再轉過來看我："你要我給你錢嗎？" "不不不，"我揮揮手，"只是純粹想幫忙。" 棕發(fā)女孩說："我就知道騎士精神還是存在。"我以為語氣里會帶著戲弄的意味，不過什么都聽不出來。

橘色上衣男看我一眼，注意到我的平頭。"你是陸戰(zhàn)隊的？"他一邊講，抱著金發(fā)妞的手臂還收緊了點。

我搖搖頭說："我既沒有萬中選一的體格，也沒有傲視群雄的氣魄，只想好好盡自己的力量，所以加入陸軍。" 棕發(fā)女孩大笑，跟我爸不一樣，她看過那個廣告。

"我叫莎文娜。莎文娜．琳恩．寇帝斯。這是布萊德、藍迪和蘇珊。"棕發(fā)女孩伸出一只手。

"我叫約翰．泰里。"我握住棕發(fā)女孩的手。她的手掌很暖，有些地方細嫩如絲，有些地方長繭。我突然想到，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碰女人了。

"嗯，我覺得應該為你做點什么，當作回報。" "不用麻煩了。" "你吃過沒？"棕發(fā)女孩不理會我的回答。"我們晚餐準備要野炊，東西很多，要不要一起來？" 兩個男的對看一眼，粉色上衣男藍迪看起來一副不爽樣，我得承認我倒是挺爽的，"說不定他是要討點賞"，嗟，好個屎蛋。

最后布萊德開口："對啊，一起來吧！"不過聽起來不怎么起勁。"我們在碼頭邊租了個地方，應該會很好玩。"藍迪手指著海灘上一棟房子，后面露臺上，幾個人三五成群閑晃著。

雖然我一點也不想跟這群大學生鬼混，莎文娜溫暖的笑容，讓我不禁脫口答應。

"聽起來很棒，不過我得去碼頭拿我的沖浪板，待會兒再過去。" 藍迪高聲說道："待會兒再見啦！"他朝著莎文娜靠近一步，可是莎文娜沒理他。

"我跟你去。"莎文娜脫離三人組，"至少這是我該做的。"她調整一下肩膀上的袋子。"待會兒在大屋見啦！" 莎文娜跟我一起走向沙丘，走上通往碼頭的階梯。她的朋友還待在原地等了一下，看到莎文娜跟我走了才慢步離開。眼角余光告訴我，蘇珊越過布萊德環(huán)抱的手臂，轉頭盯著莎文娜，旁邊的藍迪也在打量我們，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我跟莎文娜繼續(xù)往前走，心里納悶她有沒有注意到朋友們的反應。

"蘇珊大概覺得我瘋了。" "為什么？" "跟你一起走啊。蘇珊覺得藍迪跟我剛好可以湊一對。今天下午到這里以后，就一直努力想把我跟他送做堆。藍迪一整天都跟著我到處跑。" 我只點點頭，不知道該怎么響應。遠處月亮又大又圓，從海面慢慢升起。莎文娜兩只眼睛盯著月亮。海浪打到岸上激起水花，明亮的月光照得浪花一片銀白，好像快門的閃光燈一樣閃著銀光。走到碼頭，欄桿上又是沙粒又是海鹽，在經(jīng)年累月的風吹日曬下裂痕斑斑。每踏上臺階一級，就聽到嘎吱一聲。

"你駐扎在哪？" "德國。這次是休假回來探望我爸。我猜妳是山邊來的吧？" 莎文娜看著我一臉驚訝。"是的，樂諾瓦。"說完又繼續(xù)研究我的表情。"是我的口音對吧？你覺得我是鄉(xiāng)下來的，對不對？" "我沒說喔。" "嗯，沒錯，我的確是個鄉(xiāng)巴佬，在牧場長大什么的。不過有些人倒是覺得鄉(xiāng)下姑娘很不錯。" "藍迪應該就是這樣想。" 又來了，我的舌頭似乎失去控制。在一片不自在的沉默中，莎文娜伸手摸摸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