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期末考,我真的沒有考好,說來也是我運氣好,那次大家都沒有考好,考卷出得特別難,所以我的名次退得不多,但是分數(shù)我比林安晨少了幾十分。成績公布以后有三天的補課時間講考卷,就在那三天里,我可真是受到了各個老師的狂轟亂炸,最經(jīng)典的數(shù)班主任的一句話了——“談戀愛啊,真的是可以降低女人的智商。”我咬著嘴唇瞪著他,然后想起了自己在“七七”公園對林安晨的態(tài)度,心里就像蟲子在咬,我很想跟林安晨道歉,可是我不肯低頭,在補習的第二個下午放學后,姚韓紀約我去操場,我跟在他后面,雙手冰冷得就像從冰窖里抽出來似的,我默默地走,大氣都不敢出,經(jīng)過了好幾十級的樓梯,就看見了運動跑道,還有那一片充滿生氣的足球場,我跟姚韓紀說:“我們撿個地方坐下吧,我不想走了。”然后我們就走到了一個很角落的地方,我抱著自己就坐下了。姚韓紀開口:“丫頭,怎么了?”
我說:心里憋得慌。
姚韓紀說:不是說了我來替你善后嗎?怎么有事都不跟我說呢?
我說:是不是想讓我欠你很多很多???
姚韓紀說:豫若,你不把我當朋友了嗎?
我說:對不起。
姚韓紀說:豫若,你要知道,一個人的成長都是帶著傷疤的,如果沒有傷疤,怎么會感受到飛翔的自在呢?
我不回答。
姚韓紀說:豫若啊,今天我不跟你打趣了,我們好好地談談好嗎?
我說:其實也沒有什么好談的,期末考的名次我根本不在乎,一個寒假我就自己能把功課補回來。只是從來沒感覺到被人歧視是什么滋味,特別不好受。
姚韓紀說:其實那些老師都不過是激將法。
我說:旱季,真的,我覺得長這么大我從來沒有被人歧視過,那些老師憑什么這樣打擊我。好或者不好都是我自己的事,他們那么多時間來管閑事還不如去福利院給兒童講課。
姚韓紀說:對啊對啊,這個建議還不錯。
我就笑了。我問:林安晨好嗎?
姚韓紀說:他不是仍然考了第一名嗎?
我說:不是這個。他過得好嗎?
姚韓紀說:豫若,有時候你不要這么倔強。如果想知道他好不好,就自己去問他。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好還是不好。
我說:嘿,旱季,什么時候你這么有哲理了。
姚韓紀說: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啊,我一直都很有哲理的啊。
我說:去死吧你。
姚韓紀說:那還要你來給我收尸,多不好啊。
我說:給你收尸?你就慢慢地等吧,看到你沒氣了我就走人了,還等著給你收尸???搞不好你突然睜開眼把我嚇死了該怎么辦?
姚韓紀說:那我就給你收尸啊。
我哈哈大笑。
姚韓紀說:終于笑了啊?;仡^給林安晨道個歉,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怎么了,但我知道肯定是你這丫頭片子不對。
我說:哼哼。你可真包庇你兄弟。
兩個人要走回教室的時候,看到書呆許從對面走來。姚韓紀很客氣地打招呼:“哲仁這么晚還來跑步???”書呆許說:“是的。”
書呆許從我身邊側(cè)過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一定很復雜,也許心里在嘟噥:“操,這個豫若更換男朋友的頻率可不低?!?/p>
當然,一切都是我的憑空想象。
在我們走完那幾十級的樓梯以后,就聽到操場上傳來的大聲的喊叫,是書呆許的。我說:“那個人真有病?!币n紀說:“其實他也挺不容易的。”我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俊币n紀說:“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跟著奶奶生活,靠政府救濟?!蔽艺f:“你確證嗎?”姚韓紀說:“是啊,你別忘了安晨爸爸可是政府的人?!蔽彝蝗挥悬c迷惑:“旱季,你們不會是威脅了書呆許吧?”
姚韓紀大聲地笑了:威脅他?我還不會這么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