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晨說:這可不像你啊,你可是很能說的。
我回答:人難免都會語塞的嘛,如果整天說,那還怎么睡覺呢?說多了就會疲倦的。
林安晨說:嘿,你還真老實,我還以為你就和我獨處的時候不敢多說。
我說:去死吧,就我的個性還會有害怕的時候啊。
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特別的虛,并且真正地明白了心口不一是什么樣子??墒橇职渤吭诟星檫@方面絕對沒有姚韓紀細膩,我怎么說林安晨就怎么想,幸好,他碰到的是我,不然他會被女孩子整得天旋地轉的??墒俏耶吘共皇撬砗蟮挠白樱豢赡茈S時地在他身邊,就算后來我們在一起了,誰也無法保證就不會因為其他人而離開。這個我當時不知道。
那個下午,我記得我問過林安晨的家庭,他告訴我他是獨生子,爸爸是政府官員媽媽是醫(yī)生,我說你家境還真好,他說他特別怕他爸爸,然后就給我講起了他小時候一次逃課的事情,我還記得他當時說話的語氣,溫和得我必須要安靜地聽著:“那是我8歲的時候,那天下了大雨,我不想上課,就賴在床上,爸爸在上班之前發(fā)現(xiàn)了我還沒離開家,就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說不是,他問我為什么不想上課,我說就是不想上課,爸爸拿來衣架逼我起床,我不理他,爸爸就打我,我沒有反抗,那次是我第一次挨爸爸的打,打得后來身上青紫清晰,媽媽給我擦藥,當晚就和爸爸吵架了,媽媽當時抱著我哭得很傷心?!?/p>
我問:你爸爸脾氣是不是很不好?
林安晨說:是的。很火爆。就像不定時的炸彈。
我問:那后來你爸爸還打過你嗎?
林安晨說:打過兩次,后來媽媽吵著要跟爸爸離婚了。媽媽說爸爸會打死我的。可是后來還是沒有離成,但是爸爸的脾氣好多了,重要的是,我不再被打,我盡量地做好,盡量地避開他。
林安晨跟我說這些事的時候,真的特別的安詳,我小心地喘氣,想起了爸爸媽媽相敬如賓的情形,心里一波又一波的起浪,林安晨問我:你的家庭呢?
我淡淡地說:爸爸已經在天上了,爸爸很寵我,不打我。后來我和媽媽就搬到了重慶。
林安晨是第一個知道我家境的人,連孔琦我都沒說,有時候我和孔琦真的保持著一種警惕的距離,也許有些人在生命中是可以不痛不癢的,可是卻不能失去,需要的只是保持固定的一個距離,不會拉伸,亦不會縮短。
林安晨沒有問原因,這一點我倒是很感激他。兩個人就在人員稀少的地方坐了下來,一起仰望藍藍的天,潔白的云朵,以及偶爾偷偷地看旁邊的另一個人。和林安晨在一起的心跳的感覺到現(xiàn)在還沒有消失,和姚韓紀在一起的時候我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假小子了,所以有些朋友真的是可以相處而無法相戀的,有些人是可以遇到而必須錯過的。
那個下午過得特別的快,要道別的時候,林安晨對我說:豫若,你要記得啊,我答應過要幫你做一件事的。
我說:記得的,那天我們一起爬這個操場的時候你承諾的。
林安晨強調:記住啊,什么事都可以。
我說:那以身相許吧。
林安晨說:可是還沒到法定年齡。
我說:我走了。
在我確定自己已經消失在林安晨的視線的時候,我開始蹦蹦跳跳,這個下午可真美好。
在學校春運會比賽的最后一天,姚韓紀對我說:晚上我請你看電影。
我不懷好意地沖著姚韓紀癡笑:為什么呢?說,是不是看上哪個美眉要我?guī)湍忝Α?/p>
姚韓紀說:你就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不過是看一場電影而已。
我沒有拒絕,不就是看一場電影嘛。可是林安晨也來約我看電影,我是想跟林安晨去的,這個毋庸置疑,但是我不能,我必須要信守承諾。林安晨不太高興,但是很隨和地問我為什么,我說我晚上已經有事了,林安晨說那下次你請我,我很爽快地說好啊,林安晨真的是一個紳士,這樣的男子我這輩子再也遇不上了,可是太好的人大家都想要得到,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