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已久酒吧,是個不算太大的小酒吧。由于離我們臺里比較近,所以成了我們朋友常去的地方。
這里是我們年輕人的天下,領導級的或者是志向高遠的同志大多都在市里最繁華的幾個酒吧出沒。這里的優(yōu)點是朋友多,缺點是熟人太多。
我約了董大民在這里小聚,王妍聽說了就粘著粘著地也跟來了。歌都唱了好幾首了,董黑子也沒出現(xiàn)。最近我的時間多了起來,而他的時間卻少了很多。我是“待職”青年,而他卻是刑警隊里來了個年輕人。
王妍叮囑過我,她的事不要和別人說,我就連董大民也沒告訴過。我的嘴嚴不嚴,董大民是個最好的考驗,這一點我還知道,老劉頭告訴我的一*則就是,越是對身邊的人、越是對特別要好的朋友,嘴一定要把住門。該說的時候說,不該說的時候別說,要不會害了自己人。董大民要是知道王妍的身世,估計就更不和她在一起了。
由于我突然考核拿了個第一,暴露了目標,老劉頭最近也刻意疏遠我,他說當年得罪過的人現(xiàn)在還有在職的呢,別害了我。我說,師傅您畢生鉆研方法論,怎么還有得罪的人?他說,什么鉆研,方法都是教訓積累出來的。
王妍和我說:“董大民天生是工作狂,讓我什么時候也教教他方法論?!蔽艺f:“我一個人當小白鼠先試驗下,還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別把人家一個純情猛男給教壞了?!?/p>
最近王妍也不提結婚的事了,她的心徹底被董黑子給傷了。董大民除了上班,就是忙活尋找小蘭是否還活著的事。王妍過生日那天,他本來是輪休,居然去了小蘭家鄉(xiāng),半夜11點多才回來,我們搞的生日會都完事了,再過幾分鐘連正日子都趕不上了。我拉著他倆出來單獨找了個地方喝酒,董大民居然講了一晚上小蘭的事。他去查了戶口,小蘭的戶口的確沒有注銷,不過小蘭的全家都遷走了,沒人知道去了哪里。小蘭是否活著,真的成了迷。
王妍開始還說,當初醫(yī)生都說了截肢后生還的希望都不大,你就別多心了。后來,她就成了純粹的聽客,也不愛說話。
王妍后來選的我送她回家,董黑子被晾在了那里。路上她和我說,今天對于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我準備把青春都獻給董黑子,可他居然根本沒在意過我,我對他是徹底死心了,怎么樣百里,準備什么時候開始追我?
我說,行,時刻準備著,你就慢慢和老哥我處吧,處的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其實我也挺……其實我也挺黑的,哈哈。
王妍在家門口嚴肅地和我說,你能不能認真點,我就這么沒有男人緣么,從小沒父愛,現(xiàn)在又被人甩?陪我進屋再坐坐好不好?
我也很認真地和她說,我倒是想趁人之危來著,可是你的青春今天不屬于我。你要覺得我就是個肉體的替代品,你又選錯了。
她猛地扇了我一個響亮地耳光,說,我一輩子也不會選你,和董黑子比,你就是個會嘚吧嘚的流氓。
我回了他一句,我本就是最好的流氓胚子,卻偏偏生在好人身。
她把門關了,我也幾乎掉下淚來,為什么我就總是別人的替補?
酒吧里的每桌人,有幸福地呢喃著,也有高聲談論的,就是不知道在他們心里,是否是開心的?我叫來服務員,說能不能點首《向天要一點愛》。王妍說能不能換首別的,成天聽這首,一會董黑子來了又該想起小蘭了。我說,正好趁他還沒來聽遍。
沒多久,歌聲響起,居然是位女歌手在那里抱著吉他彈唱的,這原唱本是臺灣的一位男歌手,我還是第一次聽有女歌手會唱,感覺大不相同。等人是無聊的,女歌手唱完了去候場,我直接找了過去。她似乎對無聊的男性見得多了,十分不屑的樣子。我說:“會這首歌的人不多,女歌手唱就更少了?!彼龥]理我。我接著說:“前兩天我在這里聽過一位男歌手唱,是他教你的么?”她打量打量我說:“是我教他的?!?/p>
我很驚訝地看著她:“你還很有才氣啊,問你個事,你們這里有沒有會唱《殘星碎梅》的?”
她本來是轉身已經走了,聽到我的話,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我,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后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扔下了一句:“如果你有詞和譜,我就可以唱?!?/p>
她雖然還算鎮(zhèn)定,我卻分明看出來她知道些什么。為什么知道又不愿意說呢?難道我長得很像色狼么?
這時候,一個人在我后背拍了一下,大聲說道:“心動了?長得還不錯啊。”
回頭一看,是遲到了許久的董大民。我給了他一拳:“你還有點時間觀念不,我差點打110報假案了,看你來不?!?/p>
他沒說什么,接著問我:“剛才那人誰???”
我說:“還能是誰,一個女歌手啊,這里很少見,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來駐唱的?!?/p>
董大民說:“我看她很像一個人,一時卻又說不出來?!?/p>
我拉住他說,別想那么多了,樓上還一個為你傷心的女人呢。董大民邊走邊說,大家還是朋友,不過我和她真的結束了,我不是和你說過,愛是無法用替代品來實現(xiàn)的。
我心想,你是不想要替代品,我整個就是人家的替補。
上了樓,王妍已經快不耐煩了:“我感覺等你們比開會還無聊。”
我打趣說:“以前你可不是這么說啊。”
董大民坐下以后,還是在想剛才那個女歌手。王妍看著他說:“我就煩你這個無聊樣子,要不就別答應來,來了還老是不知道把魂兒放到哪去了。既然來了,就安心玩,想那么多干什么?!?/p>
董大民回過神兒來,說:“哎,隊里事多,我又是新人,當然是忙得多了?!?/p>
我說:“是你事多,還是那幫人讓你事多啊。我聽說,所有跑腿的活兒都讓你干了,你去了一個多月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跑腿送文件什么的,案子還沒摸上一個呢?!?/p>
董大民倒上杯啤酒,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說:“新人就是這樣了,你不是也打掃一個月衛(wèi)生了,熱線接的怎么樣?”
我也學他那樣大口地喝,可是喝了倆口就嗆住了,只好打趣說:“我打掃衛(wèi)生,那時我自愿的,是我成長中的煉獄過程, 知道鳳凰怎么涅磐的不?”
王妍打斷了我說:“難道鳳凰是打掃一個月衛(wèi)生就涅磐了?你能不能盡量在國內吹,別整太遠,一沒收住再回不來了?!?/p>
這時候那位女歌手又出來唱了一首,董大民就一直盯著在那看。沒辦法,我們也只好陪著他看??粗粗?,王妍突然和董大民一起脫口而出:“這個人很像小蘭啊?!?/p>
我也很驚訝,原來董大民喜歡的是這個類型的,認真看起來,覺得也有點像魏小芳。我就和他倆說,別這樣,我還覺得她像小芳呢,現(xiàn)在時髦點的、做這行的,不都是這類型:嬌小玲瓏、長發(fā)飄飄,妝化得很重。
這時候, 一位服務生走過我們這里,我拉住他,問了句,那個女歌手叫什么名字?
服務生看了看我說:“你們也欣賞她么,是我們以前的金牌歌手,去南方了幾個月才回來,你們不知道么?”
王妍說:“你別那么羅嗦?!?/p>
服務生看了她一眼,才回頭對我說:“她的名字叫小蘭?!?/p>
一聽這話,我們三個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