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自己怎么就這么笨呢,怎么才想到!他一定是回老家了,一定是。
李純像瘋了一樣將床底下的行李袋拖了出來,胡亂地從衣柜里拽下幾件換洗的衣服,塞進行李袋里,跑到鏡子前理了理頭發(fā),又從抽屜里將全部的錢都拿了出來,檢查了一下水電煤氣。
已近凌晨四點,她在北方寒冷的天氣里提著行李,周圍安靜得只能聽見雙腳摩擦地面聲。
偶爾有一兩輛車從面前開過,看了看她瘦弱無助的身影,像風(fēng)一樣消失在視線里。足足等了快半個小時,才有一輛出租車停在面前。上了車,司機的一句話差點讓她掉下淚來:小姑娘,這大冷兒的天兒,一個人多危險啊!
就像小孩子跌倒時,你不去看他不去關(guān)心他,他很快就會自己站起來。你一旦去問,他立刻就會委屈得大哭。
李純?nèi)塘税胩觳趴刂谱∽约旱那榫w,強擠出一抹笑容:師傅,火車站。
現(xiàn)在天色太早了,給阿夏打電話顯然不現(xiàn)實,和小白在一起這么久,一直都是自己帶他回父母家吃飯,卻從來都沒見過他的父母。
李純開始仔細回憶起來,越想越頭疼,這種感覺有些可怕,你和一個人朝夕相處,親密無間,好到根本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不見了,自己能不能找到他。
起初她只是有一點兒心慌,后來這不安慢慢擴散,她開始在出租車上坐臥不安,只能一遍遍告訴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小白曾經(jīng)留給過自己關(guān)于他老家的線索。她好像記起來了,他跟她描述過自己的家鄉(xiāng),總是陰雨連綿,潮得厲害,地面濕得仿佛能擰出水來,是在湖南省的綠中鄉(xiāng),對,就是綠中,當(dāng)時自己還一臉天真地問過他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小白邊刮自己的鼻子邊回答,因為家鄉(xiāng)四面環(huán)山,一片翠綠,人站在中間一眼望不到邊。
李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四點十二分。她把手機打開,撥了個電話給陸染。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了那么多了。響到第六聲,陸染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純純,怎么這么早啊?李純聽到她的聲音,頓時感覺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小染姐,你先別管那么多,家里能上網(wǎng)吧,你趕快幫我查一查綠中是湖南省哪個市的。
陸染清醒過來,嘴里應(yīng)道:好,你等著。便抓起一件衣服披著往電腦處走,周傲翻了個身,嘴里嘀咕道:誰啊,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了?陸染沒空理他,瞪了他一眼便快步走出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