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佩服的三個人。
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對我影響最大的是我的老師阿爾欽。他的思想天馬行空,他有兒童般的好奇心,這些都影響到我。我認識的人當中影響我最大的應該是他。第二位是科斯。他的思想很有深度,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創(chuàng)見。我喜歡跟他聊天,因為他的思考方法不一樣。他先有答案,再去找解釋,這也是學習邏輯的人很喜歡的一種方法。跟科斯談話,對一個問題他會先找出一個答案,然后再看怎樣解釋這個答案。第三個對我影響大的是弗里德曼。弗里德曼思維敏捷,反應快,論事很客觀。他不會因為任何形勢而講一句不是自己心里相信的話,能夠做到這樣是很不容易的。作為一個學者,能不能做得到自己不相信的一句都不說?弗里德曼做得到,我也做得到,我是受他影響的。
勝過科斯
如果從創(chuàng)見的重要性來說,我很難夠勝過科斯,他只有一個創(chuàng)見,萬世流芳。但是論數(shù)量我的數(shù)量很多,我應該贏。有沒有那么重要呢?這些都是要碰巧的,不是說你說它重要它就重要的。我美國的朋友都認為我在創(chuàng)見方面是很有建樹的。要少看別人的文章,保持自己的童真,用小孩子的眼光看世界,我們就會有創(chuàng)見了。
但是創(chuàng)見里面是不是有重要的呢?那就要看你的運氣。我正在整理合約理論方面的很多問題,太零散了,每一件都不是那么重要,可是加起來就很重要,這是我的感受??赡鼙瓤扑垢匾5俏疫€有沒有這個魄力把它們加起來呢?我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正在做這件事,這是我所知道的很重要的事。但是要把很零散的東西重新組合,這就是困難所在。
不在意諾貝爾對自己的忽視
去年的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發(fā)給了威廉姆森和奧斯特洛姆,但是奧斯特洛姆對公地治理的觀點還不如我提出得早,我在1974年的時候就提出了 “在存在非排他性的收入以及具有耗散的趨勢的情況下,與此有牽連的每方當事人都會在約束條件下把耗散減到最小”。我完全不理會這方面的問題。我認識威廉姆森,從一開始就不同意他的理論。他拿到諾貝爾獎,我當然替他高興。我不認為他的東西在歷史上會留下來。他的理論無從驗證,因為機會主義根本看不見。我不是現(xiàn)在才反對他,我在第一時間就反對他,我曾經(jīng)批評得很厲害的。他的理論怎樣驗證呢?卸責的行為、偷懶的行為是我提出來的,跟著是什么勒索、恐嚇。我1969年提出,我以后再也不用了。我的老師阿爾欽用這些概念用出名了,結(jié)果又影響到威廉姆森。威廉姆森把它一般化了,就搞出這個機會主義。但是我怎么知道、怎么看得到機會主義?你說這個人是恐嚇,是脅迫,沒有什么用的,像說故事一樣的,很好聽,很可信,但是無從驗證。
所以我很怕人家分析,談什么動機。如何知道是什么動機?我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一個漂亮女孩,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動機?無從驗證的。這些觀念都是我1969年開始提出來的,但是我自己知道這些死胡同,所以放棄了。但現(xiàn)在搞了這么大的博弈論?;厥兹祟愃枷氲陌l(fā)展,總有一個時期,有些古靈精怪的東西跑出來,等到被認為沒有用的時候它就會自動消失。類似博弈論這種搞法,也已經(jīng)搞了30年,太久了。但是我對自己走的路的信心不變。我能夠解釋,你解釋不了,你不相信,拿錢出來跟我賭。
余年整理著作
我差不多有三年時間沒有再跟進縣的發(fā)展了,文章寫好后,就不再繼續(xù)跟進了。我自己70多歲了,年紀也大了,如果再跟進還要到處奔走。跟干部們聊聊天并不是調(diào)查的態(tài)度,所以這幾年縣的方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沒有跟進。
我現(xiàn)在有很多本書在國內(nèi)出版,這些我都要很小心仔細地處理。中國的青年多、讀者多。我不是想賺錢,版權稅也不是我拿的,要盡量把書做好是很困難的。一本書出版前自己要重新看三四次,要校對里面的錯字,很不容易。所以我要在其他方面慢慢淡出,專門考慮這個問題。我準備出版的書大概有20本,把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