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跟那位客商談了大半個上午,結(jié)束時已很晚了??偟恼f,交談得比較成功。如果進展順利的話,將給全縣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的發(fā)展注入強大動力,展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美好前景。
因上午沒安排其它工作,這點兒空閑時間實在難得。這時就忽然想到離開辦公室,一個人到外面轉(zhuǎn)轉(zhuǎn)。還沒抽空去外面兜一圈兒呢。
剛來報到的第二天,李學(xué)明作為向?qū)?,曾帶她走了幾個單位,可那只是走馬觀花,現(xiàn)在回憶起來,已沒多少印象了。作為縣里的一把手,即使談不上失職,也是十足的官僚作風(fēng)。
可江凌剛要通知楊波,讓他準備車輛時,電話鈴便響了起來,而且一連接了兩個電話,還都是啰里啰嗦的長篇大論。
一個是縣水利局長方建剛的。還是為了水庫的事兒,只草草說了幾句,就將他打發(fā)了。
可第二個電話卻引起了她的高度重視。
電話是縣公安局長王朝陽打過來的。來河?xùn)|縣后,在水利局只坐了十幾分鐘,算是走過場,但總算到了場。然而,公安局連這樣的待遇也沒享受著。如此一來,著實令公安局長王朝陽心里很不踏實。
去政法口熟悉情況時,沒想到一出門就被撞了個“烏眼青”。不僅是影響極大的政治事件,還很快成為一條轟動全縣的特大新聞和人們茶余飯后的笑料。
事情是這樣的。汽車在法院門前停下來后,江凌面色嚴峻,手指門口的匾牌,對李學(xué)明說,看見沒有,這是怎么搞的?
是匾牌上的落款出了問題。本來是“河?xùn)|縣人民法院”,不知怎么弄得,“法院”二字左邊的偏旁被涂抹了,依照諧音讀下去,便成了“河?xùn)|縣人民去玩”。
李學(xué)明只好通知法院采取措施,抓緊更換牌匾。
然而去檢察院時,門前的兩個牌子又被人搞了破壞,門前的兩個牌子,一個是“河?xùn)|縣人民檢察院”,一個是“河?xùn)|縣反貪污賄賂局”。在“河?xùn)|縣反貪污賄賂局”牌子上,那個“反”字被全部涂抹掉了,讀來就成了“河?xùn)|縣貪污賄賂局”。
因心情不好,所以就沒去成公安局。
這次打電話,王朝陽上來就急急地說,江書記,我可不是為見面而見你,是有一件非常重要工作,需要當(dāng)面向你匯報情況。
江凌立時警覺起來,就問是哪方面的情況,能否在電話里大體描繪一下。
王朝陽略一思索說,不方便,必須當(dāng)面匯報。
江凌說,紀委書記王建國臨時代管政法口的工作,你可先與王書記溝通一下,如有必要,我會立刻到場聽取匯報。
王朝陽便知趣地說,按照江書記交代,我抓緊向王書記匯報情況。。
剛放下電話,張子虎便闖了進來。
江凌熱情地問道,張縣長匆匆而來,不知有何要事需要商談?
張子虎猶豫半天后說,關(guān)于常委會上研究的那個課題,按照江書記的交代,我正在認真考慮。同時還與副縣長們打了招呼,待時機成熟之后,馬上召開縣長辦公會專題研究。還有……
江凌似乎聽了出來,他分明是在被動應(yīng)付,搞拖延戰(zhàn)術(shù)。盡管沒有指望張子虎能干點兒什么,可他畢竟在主持政府的工作,一行一動都會影響到全縣工作大局。所以,沒容得張子虎把話說完,江凌就接過話茬說,常委會召開之后,連縣委宣傳部都搶先召開了理論研討會,可是你們……一年之計在于春,再說“兩會”在即,可以說是箭上弦,刀出鞘,子彈上膛,指扣扳機,隨時都要做好思想準備才行。包括你我在內(nèi),在攸關(guān)全縣大局利益的問題上,刻不容緩??!
盡管室內(nèi)冰冷,手腳發(fā)涼,可張子虎的臉上卻冒出一層汗水來。在路上時他還信心百倍,進門后卻似霜打茄子,蔫頭耷腦了。好在他心里明白,如果將自己觀點全部表白出來,不僅沒有好的效果,反而將自己搞得更加狼狽。
他已感覺出來,動心眼兒,他不在她以下;可動嘴皮兒,自己要甘拜下風(fēng)。這娘們兒著實厲害,以至于連表白心跡的話語都沒有信心說下去了。
沉默良久之后,張子虎才回應(yīng)道,回去后一定要按照江書記的交代抓緊操辦此事。不過……
江凌知道張子虎的話中之意,但沒有難為他,就說我等你們的研究結(jié)果。時不我待,越快越好!
意識到對方欲送客了,張子虎便立即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