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鏗!”有人敲門,“姐姐?”我一愣,竟然是小春的聲音,我本以為一段時間之內(nèi)她不會來理我,那現(xiàn)在她……心中猜測著她的來意:“小春嗎?快進(jìn)來。”我趕緊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小春已經(jīng)進(jìn)來了,站在門口,望著我也沒開口,我也望著她,下意識地想從她的表情上看點(diǎn)什么出來,就這么過了一陣子,才反應(yīng)過來,“咳,傻站在那干嗎,過來坐。”我先鎮(zhèn)定了下來,本身就不是一個擅長殫精竭慮費(fèi)盡心思的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就是了。我一笑,率先坐了下來,倒了兩杯茶,遞了一杯給小春,自己慢慢地吹著茶葉沫子,并不開口。我知道這丫頭平常的忍耐都是強(qiáng)作來的,本身并不是個有耐性的人,所以不必我說,她自然會問。眼角偷望去,她的目光并沒有落在我身上,只是低著頭用力地揉著衣角。突然她抬起了頭,我趕忙調(diào)轉(zhuǎn)目光,做專心喝茶狀。
“姐姐,今個兒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呀,她們外面?zhèn)鞯暮秒y聽?!毙〈旱拿嫔奔t,呼吸有些急促,顯是十分緊張地看著我。我看了她一眼:“她們說的你信嗎?”我并沒回答,而是反問了回去,這顯然出乎小春的意料,她一愣,我很坦然地看著她,她低下頭去靜靜地想了想,毅然抬起頭來望著我的眼睛:“我不信,我只信您說的?!?/p>
“喔,這樣呀……”我望著她,心里暗想這番話有大概有六成是真的,不過這也就夠了,以我們的交情而言。畢竟那種百分百信任的知己不是隨便就能碰上的。我淡淡地笑了:“其實(shí)我自己也不大明白,可能是因?yàn)槲腋赣H吧。他畢竟也有些權(quán)勢,所以身為他的女兒,有人想要也不足為奇呀?!蔽液苣:亟o了一個解釋。有人說,人們本能地會對自己不了解或做不到的事情有種敬畏,所以雖然我現(xiàn)在的這個爹的權(quán)勢可能根本弄不出這種效果,那我也得這樣說。料想這種爭權(quán)奪利的事情,最是含糊的,小春出身官家,對這種事情自是明了,這種答案她也許還能接受,要真是直白地告訴她,可能朋友沒的做,反倒弄出個敵人來。
“這樣呀……那納蘭貴主子那樣說……您家跟納蘭家很好嗎?”小春也有些糊涂了?!皼]什么交情,要是真的很好的話,她就不會這樣說了吧……”我對她做了個鬼臉?!鞍 !毙〈荷岛鹾醯赝?,全然不明白我在說什么。我不禁搖頭,這丫頭這么直,可怎么在這種地方混呀,我笑了笑,指指窗外:“你覺得這叫好嗎?” 她一愣,明白了過來,不禁也笑了,隨即就釋然地說:“還真是呢,好在姐姐向來心胸開朗,不介意。”我不禁苦笑,不開朗我又能如何,如果現(xiàn)在時空之門就在我身邊打開,我立馬跳出去給那幫八婆一人一記耳光,然后消失。呵呵!那一定很爽,可現(xiàn)在……唉!
小春見我一下笑一下又嘆氣,也不知我在想什么,不過倒也習(xí)慣了我有神游的毛病。她站了起來:“姐姐?”
“???”我回過神來?!澳俏也淮驍_您了,過會兒就傳晚膳了,我端來與您一起吃可好?”小春笑瞇瞇的,得到了答案,顯是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好呀,那我等你?!蔽倚χf,也站起身來送她出去。
“呼”,我長出了一口氣,好歹算是解決了一個問題,小春畢竟年幼單純,我并沒有白白地比她年長了這十來歲。可是一想起貴妃,那些阿哥,還有那些知道我、我卻還不知道他的人,不禁又頭痛起來。自從來到這里,我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強(qiáng)烈地想回家,這已經(jīng)變成了我的第一目標(biāo),我再也沒有那種初到貴境的獵奇心態(tài)了?,F(xiàn)在我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在這詭異的皇宮中生存,然后回家。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有了目標(biāo)就有了希望,我心情有些好起來。
和小春吃完晚飯,閑聊了一會兒,就各去休息了,畢竟明天是頭等的大事,原本我不在意,可現(xiàn)在一切不同了,我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對付。胡亂地梳洗了一下,剛躺下,門口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我一驚,這么晚了,是誰呢?
“誰呀?”我問了一聲,可沒人答應(yīng)。但我肯定沒聽錯,就又問了一聲,還是沒人回應(yīng)。我有些驚疑不定,咽口唾沫,讓自己冷靜下來。不會是小春,也不應(yīng)該會有什么人來害我吧?畢竟今天我已出了名,要是有什么事情,太顯眼了。思前想后了一會兒,還是不得要領(lǐng),一咬牙,披衣服起來走到門邊,做了個深呼吸,猛地把門打開來……外面什么也沒有,烏漆麻黑的,除了風(fēng)聲,一切都很安靜,不禁暗笑自己可能神經(jīng)過敏了,低頭想把門帶上……
咦?這是什么,我彎下身去看,一張小紙條正靜靜地躺在門旁。“轟!”我只覺得熱血直沖腦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它撿了起來,關(guān)門,脫鞋,上炕,一氣呵成,頭蒙在被子里大口的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