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還有這個擋箭牌,慌亂中只得說:“奴婢……終歸是四爺府的人,九爺,奴婢和錦書一樣,命不在自己手里!九爺?shù)脑?,折殺奴婢了……這身份的人,哪敢有自己的想法,那是死罪!”
他從急躁的踱步中轉(zhuǎn)過來,定定地站在我面前:“……哦?這么說來是我問錯了?”
我已經(jīng)不知道還有什么托詞可說,幾乎是哀求地抬頭看他,他望著湖水想了一想,突然笑了:“好!既如此,我主意已定!”
說著揮揮手:“你回去吧!我這就去見八哥!”
我莫名其妙地呆看著他興沖沖走到岸邊,才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也顧不上淑女形象了,大叫一聲:“等等!”
他背影一滯,笑著回轉(zhuǎn)過來問我:“叫我?”
看著這個從湖光、垂柳中走來,難得的笑得一臉美好的胤■,我的呼吸被屏住了一秒,才遲遲地開口:“奴婢我……不認識路?!?/p>
“哦!是我疏忽了,呵呵……”他一把拉起我的手,往外走去。
我看著他纖長白凈的手發(fā)了一會兒呆。他看上去心情很好,是要去向胤■要我嗎?我該怎么勸說他?胤■怎么可能答應(yīng)?這不是添亂嗎?還有……他們兄弟怎么拉人家手的時候都不先問一下呢?
他一直興沖沖地走著,我就這么呆呆地跟著,一路上丫鬟小廝都詫異地看著他,大概從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還有一些看起來等級高的仆侍,給他請安時都在偷笑,他也毫不在意地把手一揮自顧走著。
已經(jīng)能看到沁芳閣了,我終于忍不住叫了聲:“九爺……”
他回頭看看我,繼續(xù)走著,問:“什么?”
“九爺方才說主意已定,是什么主意啊?”
“你不是說了,這不是你身為奴婢能自己做主的嗎?那就別問,我自會安排。”
被他一句話噎了回來,我不安地在女孩子們,特別是蘭香驚詫的眼神中回到了沁芳閣,不再回頭看胤■,我直接沖進去想找錦書。
一直找到她的房間,才看到她坐在窗邊凝視著外面,臉上總是掛著的笑早已消失了。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亟亟地說:“錦書!我都知道了!現(xiàn)在你怎么打算?千萬不能就這么跟了九阿哥啊!”
她皺皺眉,看著我慘然一笑:“姐姐,我父親年老體弱,若非他們照顧,如何能在那蠻荒之地熬下去?況且我父親說,八爺還答應(yīng)他,過兩年給他重新起復,或許能官府原職也說不定?!?/p>
我氣憤地搖著她的手:“他怎么可以這么說?這些虛無的榮華就換去你一生的幸福?當再大的官又有什么意義?王侯將相最后還不是荒冢一堆?”
“荒冢一堆……姐姐你說得妙啊,就像你今天唱的,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可是我們能怎么樣呢?孝女本就應(yīng)該像緹縈那樣舍身代父。父親還囑咐我好好服侍九爺,以報答他對我全家之厚恩?!?/p>
我氣得說不出話,站在那里直發(fā)愣。倒是她看不下去,反來安慰我:“姐姐不要為錦書不值了。我們是什么身份,能跟了堂堂龍子鳳孫,多少人羨慕呢。姐姐沒聽她們說?”她冷笑一聲,“總能一世衣食無憂,若是生個一男半女,更是終生有靠?!闭f著,又冷笑一聲。
被她兩聲冷笑哼得心里冰涼……
這,就是我們唯一的出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