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部的構(gòu)造大體與一般的宮殿無異,主屋與大廳在最深處,向前延伸成弧形的是馬廄、仆人房、廚房,主屋旁是清波碧水的蓮花池,架著方形的石階,可以通往右翼的貴賓客房。
此時,負(fù)責(zé)打掃衛(wèi)生的幾個仆婦交頭接耳地在庭院里說著悄悄話,本以為宰相大人去皇宮迎駕,不回來用晚膳了,怎料只隔了少許時間,他就風(fēng)塵仆仆而回,懷里竟還抱著個絕美的少女,臉上的表情更是寵溺無比,前所未見,因此她們都在猜測那個少女的身份。
而客房里,侍女們也都難掩好奇之色,偷偷地窺視著床上的少女,嘰嘰喳喳得亂成一團。
可惜,當(dāng)事人好夢正酣,完全沒有反應(yīng)。
清風(fēng)微起,窗幔隨風(fēng)而飄,空氣中帶著甜甜的玫瑰花香,夕陽染紅了天際,橘紅色的云彩帶著些許紫色在天際游蕩,宰相府的廚房里炊煙裊裊,仆婦們一邊閑話家常,一邊忙碌著準(zhǔn)備膳食?! ?/p>
道路上揚起的一陣塵土消散于宰相府前,印著宰相徽記的石門被打開,侍衛(wèi)一見來人是皇帝,立刻惶恐地俯首跪地,然后才拉開大門讓馬匹進入,馬廄的小廝也誠惶誠恐地接過馬繩,不敢怠慢
一旁急步而來的是個年老的管事,他恭敬的作揖,然后引領(lǐng)皇帝進入主屋大廳。
燈火通明的大廳里,兩三個侍女正在擺放著膳食,路斯比捋著白須坐在首座,閱覽著手中的粘土版,時而蹙眉,時而嘆氣,一松一緊的表情弄得周邊服侍他用膳的侍女也跟著長吁短嘆,這個老主人醉心于公事時,總是雷打不動,百叫不應(yīng)的。
突兀地,急促的腳步聲先行而來,沖破了一室的寧靜,同樣白發(fā)須眉的管事托伊魯氣喘吁吁地站立于門口,高聲嚷道,“皇帝陛下駕到?!?/p>
侍女們立刻跪地恭迎,唯獨首座上的路斯比毫無所覺,薩魯褪下身上的披風(fēng)交于托伊魯,并抬手阻止想提醒宰相回神的侍女,揮手讓她們退下,而后他靜坐于一旁,翠綠的眸子沒有怒意,眼角含笑地耐心等待著。
半晌后,路斯比才回過神,揉捏著鼻梁解除眼睛的酸澀,腹中的咕嚕聲突兀地響起,他才驚覺還沒用晚膳,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困乏的表情立刻清醒,一道精光閃過紫眸,稍縱即逝,他沒有慌張,只是緩緩起身,恭敬的作揖,然后緩步而下,比了一個請上坐的姿勢,退居一旁,問道,“陛下,用過膳了嗎?”
薩魯沒有回答,綠眸戲謔地在他臉上打轉(zhuǎn),這只老狐貍真是一點沒變,明明就知道他來得目的,還借故言他,右手旋轉(zhuǎn)了一圈佩劍,然后握住,他站起身,大步跨向首座,睥睨而視,“我來要人!”
路斯比再次作揖,微微抬起頭,紫眸閃著莫名,困惑之色真切地絲毫看不出做戲的成分。
“你老得開始健忘了?”薩魯?shù)穆曇舨淮螅阋月牫鏊牟粣?,語氣中身為王者的威勢恰如其分地得到了彰顯。
路斯比低下頭,像是震懾于皇威,不敢回話,垂首扯起一抹淡笑,卻泄了他的底。
薩魯綠色的眸子玩味的轉(zhuǎn)動著,對他的行為倒是無半分的生氣之意,這個赫梯鼎鼎大名的宰相不僅是三朝元老,更是自己的老師,沉穩(wěn)睿智,博古通今,赫梯能有如今的帝國之勢,他的功勞可不小,就是偶爾有個小小的壞習(xí)慣,對于不想做的事情就裝傻充愣,讓人哭笑不得,臣子敢這么對皇帝無禮的,估計也就他一人了。
他冷笑一起,看不出是喜還是怒?!澳氵€想玩多久?”
路斯比抬頭視之,依然是先前的莫名狀,“陛下不是過來用膳的?!”裝傻充愣的本事,他是發(fā)揮到了極致。
薩魯挑起濃眉,瞪著那張無辜的老臉,如果是別人,他鐵定不會饒恕,但對這個比父皇還親的老家伙卻莫可奈何,不過有一點他沒有忽略,以路斯比的為人,對于沒有用意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為什么帶她回來?”薩魯精銳的眼神瞪向他,威嚴(yán)迸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