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然,步殺總得改個名吧,你說我們以后在外面稱呼他什么?”改名這種事情,我連瞧也沒瞧旁邊冷臉的步殺一眼,徑直向祈然問道。
“叫夜吧?!逼砣凰妓髁艘魂?,回道。
“夜嗎?”我瞧了他一眼,黑衣,黑發(fā),黑眸,還有終年黑著的一張撲克臉,不由得“撲哧”笑道,“好!就叫夜!”
……
“步殺!你聽過一句話嗎?”我背靠著祈然,望向滿天的星辰,忽然淡笑道,“當夜黑到一定程度,星辰就會熠熠生輝。”
“沒聽過。”
死人,冰山,冷血的殺手!
“叫無夜吧!”我甩開了滿腦的回憶,靜靜地看著他,道:“即便是包容著星辰的夜還是太寂寞了,不如……無夜?!?/p>
“我只有最后一個問題?!蔽铱此c頭,不由得笑了笑,把包丟給他“既然是侍衛(wèi),這種粗重活當然由你來做啦!”
我總覺得他好像降下了一頭黑線,苦笑問道:“為什么?”
“為什么是我?”這樣的話,我也曾問過那個如天神般完美的少年,只是同樣的問題,卻是完全不同的心情,“你遇到的人,應該有真正想幫助你的,為什么要跟著我?甚至不惜當一個丑陋下等女子的侍衛(wèi)?”
無夜深深地凝視著我的眼睛,許久,我終于嘆了口氣,柔聲道:“其實,你這人還是很冷漠的,剛剛怎么沒看出來?走吧,新伙伴!”
說完,再不望他一眼,轉(zhuǎn)身離去。果不其然,身后傳來輕而穩(wěn)重的腳步聲,看來我是莫名其妙地賺了個厲害角色!
唉,還真不知該說幸還是不幸!
我實在想不明白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從帶上無夜后我們已經(jīng)在這鳥不生蛋的深山里走了整整三天了,卻還是沒有一點即將到達城鎮(zhèn)的跡象。
要說,如果只有我和小銀兩個路癡也就算了,可是有無夜這個據(jù)他自己說對這一帶很熟悉的人指路,卻仍是走了這么久,那可真是太沒天理了。
“我說無夜,”我敲了敲已經(jīng)酸麻到?jīng)]知覺的雙腿,語氣再也好不起來,“這就是你所謂的離千鳥鎮(zhèn)已經(jīng)不遠了?”
無夜愣了愣卻還是恭敬地答道:“主……,是不遠,只有七天的腳程。”
MY GOD。有沒有誰提醒我一聲,絕對,絕對不能相信古代人的時間觀念?
“你是說?我們還要在這深山老林中走四天?”
“那倒不是?!睙o夜思索了下,才道,“我們今晚大概就能翻過這座山,山腳下有個村子?!?/p>
“哦?!蔽覠o精打采地應了聲,有人煙總比現(xiàn)在這種只聽見鬼哭狼嚎的地方好吧,“那我們快些趕路吧!唉,還無業(yè)游民呢,再找不到換洗的衣服,我直接改行當乞丐得了……”
又走了半日,天色隱隱暗下來,我這才望見一片碧綠遼闊的平原,左邊盡頭莫名地有條不知從何處來又不知流往何處的大江,看那氣勢倒也有些壯麗。
在這遠山綠水間,清風拂來,即便滿身的疲倦我也不由得一陣舒暢??雌皆胺酱稛熝U裊,雖還望不到屋頂,卻可肯定那是村莊無疑了。
不由得精神一震,正待繼續(xù)向前卻忽感衣袖一緊,無夜一把將我扯至某處突起的山丘后,盡量蹲了身子低聲道:“有人?!?/p>
我懷中的小銀似乎也感覺到了緊張的氣息,幽幽醒轉(zhuǎn)過來卻乖巧地窩在我懷中并未發(fā)聲。
果然,前方盡頭出現(xiàn)了人影,從模糊的點點黑,到慢慢靠近,我愕然發(fā)現(xiàn)人數(shù)非常之多。而最奇怪的是,跑在前面的十幾人像是正被身后黑衣勁裝的蒙面人追殺,看他們身上裝扮,竟既非普通百姓也非江湖人士,而是官府中人。
十幾個士兵圍在一個身著官服的男子周圍,看來是在拼死保護他。
只是我對這個世界的官服并不了解,無法判斷他們是哪個國家的。
“是祁國?!睙o夜在我耳邊輕聲說,這里是逆風的距離又遠,所以我們并不虞說話聲被前方人聽到,“看那些被追殺人所穿服飾,應該是祁國的官員和士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