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姐眨巴眨巴大眼睛:“你認識我?”
樂家山苦笑,不知該怎么跟這位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說明情況。
靖夷露的那一手看得馬上的少年眼睛發(fā)亮:“你的騎術(shù)真是不錯!我們較量一下?”
正在和楚言糾纏不清的靖夷沒有搭話。倒是楚言聽見這個少年口音古怪,抬頭一看失聲叫出來:“你們是蒙古人嗎?你們真是蒙古人?!太好了!”她雙手拉住靖夷,不住搖晃,“靖夷哥哥,跟他比!看看是你這個半個蒙古人厲害,還是他們整個兒的蒙古人厲害!比嘛!比嘛!”
那少年自己也有一個刁蠻任性的妹妹,見靖夷被楚言纏得不行,不由替他頭大。
靖夷對付這個小丫頭早已有了經(jīng)驗,只板下臉問:“你今早離船的時候答應(yīng)了我什么?又答應(yīng)了我額娘什么?下回是再不能信你了!”
楚言幾乎立刻放開了手,支吾了兩句,小聲說:“那,我等等冰玉!”
那少年見靖夷兩句話就把一個刁蠻丫頭變成了一個乖乖女,不由大為佩服,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起兩個人來。
靖夷大概二十歲,中等個頭,相貌普通,細長的眼睛,厚厚的嘴唇,湊在一起給人一副忠厚的感覺,可他眼中的精光又讓人覺得此人不簡單。
他身邊的少女楚言此時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倒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模樣,皮膚白皙細嫩,瓜子臉、大眼睛,算不上大美人,但是非常清秀,落落大方。
似乎感覺到少年無禮的目光,楚言飛快地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少年怔了一下,隨即咧開大嘴,有些放肆地笑了起來。
他那個一直像是沒有表情的哥哥也在嘴角露出了一點笑意,下了馬,走到二人面前:“你身上有蒙古人的血統(tǒng)?”
“是呀——”楚言急著回答,抬頭遇到靖夷嚴厲的目光,忙把頭偏到一邊喊了一聲,“冰玉!”
曹冰玉答應(yīng)了一聲,跑了過來:“楚言,你想不到吧,剛才那伙人其實是想殺我的呢。結(jié)果把另外一個姓曹的姑娘當成我,把人家嚇暈了?!?/p>
聽出她并不覺得害怕,倒好像遺憾自己沒有適逢其會,三個男人都有些驚訝。
靖夷暗暗嘆氣,楚言可真是找到一個難姐難妹了,這兩個人一起還不知道要闖出什么樣的大禍呢。
“真的?真笨!”楚言的反應(yīng)與她不相上下。
“就是!楚言,你說他們會不會再來?”
蒙古少年已經(jīng)跟著他哥哥下了馬,此時快要聽不下去了:“那伙人個個拿著大刀,兇得很呢。要不是我們趕到,那些人早就死光了?!彼窍舆@一路上見到的中原女子無趣,說話細聲細氣,連路都走不穩(wěn),可是這兩個也太膽大包天了吧!
“對?。饭诱f強盜中了你們的箭才逃跑的!他說你們的箭法很神奇呢!”曹冰玉一臉崇敬。
如果說楚言的容貌是很清秀的話,曹冰玉幾乎都算得上嬌艷了,白嫩的皮膚,漆黑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嫩紅的嘴唇配上一身鵝黃的衣裳,宛如一朵夏日的玫瑰花。蒙古少年突然覺得有點眩暈。
靖夷心中有些忐忑,不知是什么人要對曹家的人下手,會不會連累他們。他不敢留下兩個女孩和這兩個不知來歷的蒙古人在一起,只好希望曹福能把事情弄清楚,想個好對策。
曹福聽說有人要對小姐不利,而且對他們的行蹤似乎還頗為了解,也是大吃一驚。雖然兩位小姐不太安分,吵了幾天要上岸玩耍,但讓她們上岸玩上一天的決定還是他今晨和靖夷的母親洛珠商議決定的。對方似乎立刻就知道了,算好了時間在這里守株待兔,如果不是兩個丫頭一會兒要騎馬,一會兒又累了要歇歇,一會兒又跑去逛集市,耽誤了半天工夫,只怕今天是不能善了。
他跟隨曹寅多年,深知曹寅得到康熙的寵信,本人為官八面玲瓏,表面上風光十足,暗地里還是有不少敵人。曹寅官階不高,但有密報之權(quán),江南官場有個風吹草動都會懷疑到他頭上。早幾年為了江寧知府陳鵬年的事又與太子和兩江總督阿山結(jié)下嫌隙,太子為人狹隘記仇,派人尋仇也不是不可能。反清復明的勢力一直視曹寅為滿清走狗,也有可能借此打擊江南的漢人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