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錚似并未覺得展家的敵意,反而主動向展仲謀拱手道:“展公子,好久不見?!?/p>
展仲謀勉強還了個禮,小聲對展風樓說道:“站在五公子旁邊的那位老者便是當年打斷厲管事手臂的高手?!?/p>
展風樓目不斜視,哼了聲道:“不必多言,為父自有分寸?!闭f完,展風樓站了起來,沖楚錚舉杯道:“五公子從京城遠道而來,又光臨我展家,展風樓榮幸之至。以此水酒,聊表敬意。五公子,請?!?/p>
“展先生,請?!?/p>
一杯下肚,楚錚談笑風生,頻頻向展家眾人敬酒,不時說著京城趣事,惹得滿堂大笑,連展仲謀都有些懷疑起來,這少年是否根本無惡意?
酒過三巡,展風樓終于問道:“五公子此次來太平府,是為何事?”
楚錚答道:“受刑部所托,查幾個案子,不過本公子也沒放在心上,反正出來了就好好游玩一番?!?/p>
展仲謀忍不住開口道:“不知是何案子,是否與太平府內(nèi)人氏有關(guān)?”
楚錚看了他一眼,笑道:“那是自然了,不然本公子來此地作甚?”
展風樓的二弟展風白笑道:“也不知是哪家人如此大膽,竟勞得五公子親自出京辦案?”
楚錚仍是笑呵呵,道:“這太平府除了你們展家,還有誰能勞駕得了本公子?”
此言一出,滿堂寂靜無聲,展仲謀冷笑道:“五公子就帶了這幾人前來,你也太瞧不起太平展家了?”
楚錚隨手將手中的酒杯向展仲謀砸去,淡淡地說道:“本公子就是瞧不起展家了,你能耐我何?”
展仲謀正想擰身躲閃,卻發(fā)現(xiàn)丹田空蕩蕩的一絲內(nèi)息也提不起來,任憑那酒杯砸在自己肩上,不由驚叫道:“父親,酒菜中有毒!”
只聽咯咯數(shù)聲輕笑,三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從堂后走了出來,來到楚錚面前盈盈拜倒:“小女子閔亦佳、林芷蓮、李靜蕾參見公子。”
“三位免禮,都起來吧?!背P笑道。
雖然對付展家的計劃提前,未來得及按楚錚設(shè)想那般把太平府官員都換成自己的親信,但安插在展家的這三名天魅門女子卻成了起決定性作用的撒手锏。
砰的一聲,別清院的大門被推了開來,展府的一個下人闖進屋內(nèi),驚惶失措地叫道:“老爺,不好了,府外被官兵包圍……”話還沒說完,便是一聲慘叫撲倒在地上,一支烏黑的短箭深深地插入他后心。
武媚娘和陸鳴等人走進別清院,陣陣喊殺聲從院外隱隱傳來,鷹堂弟子已經(jīng)攻入展家了。
展風樓閉目凝神不語,對這一切似乎充耳不聞,方才這少年既說了是為展家而來,那顧祥和所言城外官兵之事必定是假,其用意不言而喻。
過了片刻,展風樓睜開雙眼,冷冷道:“五公子,你可真是卑鄙之極?!?/p>
楚錚攤出手掌,只見掌心冒出絲絲白氣,說道:“本公子酒菜吃得不比你少,給你一柱香的時間,運功逼毒吧?!闭f完,掌心白氣大漲,楚錚瞬間便把體內(nèi)之毒逼得干干凈凈,他昨晚便以身試毒,體內(nèi)的“龍象伏魔功”似對天魅門的軟骨之毒天生有克制作用,喝下一壺毒酒仍若無其事,直看得武媚娘咋舌不已。方才雖喝了不少,但因事先知道有毒,楚錚早已暗中將其逼到了一處,此時微一運功,毫不費勁便全逼了出來。
“展師兄!”
四個老者從內(nèi)堂跑了出來,為首一人道:“展師弟,快帶仲兒他們先走吧,此地由我等先行擋著?!?/p>
楚錚冷冷說道:“展家四長老?”
李靜蕾靠了過來,道:“公子,這四個糟老頭最壞了,公子若將他們拿下了一定要讓小女子等出出氣哦?!?/p>
四長老中一人咦了聲:“你們幾個小浪蹄子,原來都是奸細?!?/p>
天魅門三女驚呼一聲,躲到了楚錚身后,可楚錚聽她們呼吸聲毫不紊亂,顯然并不驚慌,不禁暗自搖頭,天魅門的女子都有做戲的天分。
展風樓慘然笑道:“四位師兄不要管小弟了,你們快走吧,好為太平展門留一絲血脈?!?/p>
“想走,沒那么容易吧。”楚錚站起身來,道,“奉刑部之命,重審八年前太平府陸家滅門一案。陸鳴!”
“小人在?!?/p>
楚錚指指陸鳴,對展風樓道:“此人名叫陸鳴,便是八年前太平陸家慘案的苦主,如今刑部已接下此案,委托本公子前來重審。據(jù)他指認,當年元兇便是展家,展先生,你有何話說?”
展風樓冷笑一聲,道:“公子要滅我展家,何必找諸多借口,太平展家傳承數(shù)百年,這些事情多了去了,老夫哪記得清楚?!?/p>
楚錚道:“展先生此言差矣,本公子身為禁衛(wèi)軍將軍,做事向來師出有名,絕不枉殺一人。既然展先生已經(jīng)承認了,黃大人,你可也聽到了?”
黃知山連連點頭,道:“如此看來,展家確是罪大惡極,不誅不足以平民憤。”他方才也喝了不少酒,如今已是手足酸軟,不過也不關(guān)自己什么事了,反正刑部的抓捕公文上都已蓋上大印了,這展家可不是太平府的衙役所能對付得了的。
展家眾人對黃知山怒目而視,展仲謀罵道:“你這狗官,平日里不知收了我展家多少財物,如今不但不念舊情,反而竟落井下石!”
黃知山看了看楚錚,心中忐忑不安,楚錚卻道:“當眾辱罵朝廷命官,罪加一等,黃大人,回衙門后將此罪再記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