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跟她都熟,也不瞞她,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原來,劉二麻子第一次摔倒,臉上的那一下居然是十三阿哥親自動的手。
楚言無限崇敬,斂衽微福:“原來十三爺還是暗器高手,小女子失敬!不知十三爺慣用什么暗器?”一邊說著,眼睛滴溜溜地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她一直在他身邊,怎么沒看出來。
十三阿哥撓了撓頭,有些慚愧地笑笑:“沒什么,是嚴師傅教的小把戲?!?/p>
侍衛(wèi)中有人笑了起來:“老嚴夠闊氣!”
楚言一臉狐疑,看了看竊笑的幾個人,再看看十三阿哥欲言又止的樣子,突然想起來剛才曾覺得眼前閃過一道金光,一手指著十三阿哥,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十三爺,你用金,金——”
一群乞丐廝打著,從他們邊上蜂擁而過,亂七八糟地嚷著:“還我金子!是我的,是我先看到的!是我先撿到的!不對,是我的!……”
十三阿哥和楚言都是目瞪口呆,幾個侍衛(wèi)已經(jīng)躲到一邊偷偷笑得不行。
半天,十三阿哥期期艾艾地解釋:“就是一顆金瓜子,我手邊沒別的稱手東西?!?/p>
“一顆金瓜子是十兩銀子,用十兩銀子打人——”楚言腦子發(fā)暈,想起過幾年十三阿哥就要失寵,是不是真的被圈禁不好說,沒有封爵,“家計匱乏”想必是真的,那樣的日子,讓這個視金錢為糞土的皇子怎么過??!
酒樓上的那個大漢笑著找了過來,十三阿哥如見救星,連忙問他們走后可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要緊事。那個董良倒也仗義,把劉二麻子給的銀票給了那家人救急,還說他全是依了一位年輕公子之計行事。一大幫人都在找十三爺呢?!?/p>
楚言拍著手打趣道:“是趕著要報恩吧?要是再見到十三爺這么玉樹臨風,一表人才——”
“今兒這事兒辦得痛快!咱們大伙兒找個地方慶功去!”十三阿哥怕她越說越?jīng)]譜,連忙把話岔開。
內(nèi)中有個小頭目,年紀較長,與莫倫阿交好,偶然喜歡在楚言面前擺擺叔叔的架子,此時笑道:“今兒,只有佟姑娘沒有出力。”
“是,我出錢!”楚言極上道地接口,“馬叔叔說去哪里?”
“去處自然是做東的人定?!?/p>
有人輕輕踢了那人一腳,低聲笑罵:“好個馬叔叔,連十三爺?shù)谋阋艘哺艺?!?/p>
十三阿哥連忙回頭喝止:“少胡說!”看看楚言正忙著打量街頭的酒樓飯館,沒有注意身后的小動作,這才放心下來。
“歸去來。這個名字不俗,咱們就去這家,如何?”楚言停下來,笑著指點。
這家酒樓不是很大,極是清雅干凈,也不喧鬧。他們要了一間向街面開窗的雅座。那幾個侍衛(wèi)平日里與十三阿哥說笑慣了,見楚言也是個不拘小節(jié),率性而為的脾氣,雖然嚴守著禮節(jié),卻不把她當一般女子看待,應她的要求講起各地的見聞。沒有叫酒,這頓飯還是吃得熱熱鬧鬧,盡興而歸。
“馬叔叔”使了個眼色,三個侍衛(wèi)領(lǐng)先出門,到樓下打了個手勢,“馬叔叔”這才陪著十三阿哥和楚言下樓,剩下一個人在樓上望風。
十三阿哥陪著楚言去柜臺結(jié)賬,“馬叔叔”隨便挑了一張凳子坐下等著。
楚言給小二留下賞錢,把找回的碎銀放進手袋,正想說可以走了。
“喲,這不是佟姑娘嗎?佟姑娘,你怎么會在這里?你當初不是進京選秀的嗎,怎么沒有進宮?冰玉呢,她進宮了嗎?”
楚言扭頭一看,店門外進來了兩位富貴人家的夫人,其中端莊清秀的那位正對著她說話,不覺頭大。這人想來是原來那個楚言的舊識,她這個西貝貨如何認得?
那婦人見她一臉茫然,嘴角嘲弄地翹起:“佟姑娘貴人多忘事,想必不認得我了。我娘家姓曹,喚作秀蘭。”
楚言一聽曹字,猜想是冰玉家里的親戚,連忙賠笑道:“原來是曹姐姐,姐姐換了一身裝束,有些認不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