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那些鼓吹愛情的浪漫小說,幸福這種東西,曾經(jīng)握在他的手中,又像流沙一樣緩緩地失去。他試著收緊手指,但每次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流逝。
嚓啦嚓啦。
傳真機輕響,一頁一頁的文件從傳真機里飄出來。
譚非默坐在桌前,翻看著還熱燙的文件,一頁一頁地把它們整理后夾好。
桌上的電腦開著,從視頻器里看到譚非默的動作,安正杰狂笑,“喂,非默,你是不是缺個女人?這種事還要自己做,下午我?guī)Э滤囈黄疬^去吧?”
譚非默抬起頭,眸光從鏡片后射過去,“我的秘書不是禮物,可以讓你安大老板帶來帶去?!?/p>
安正杰笑得快要從椅子上跌翻過去,“她是不是禮物我不知道,不過柯美女可是想你想得緊,一天三遍的電話問我你何時歸來。我看你要真在那里住下去,這里不僅柯美女一個人要瘋掉了,連你家的后院也難保,恐怕也要烈火熊熊了?!?/p>
安正杰和譚非默相識八年,玩笑開得沒大沒小。
不過君冠里也只有他一個人敢這么對譚非默講話,其他哪個人不是一看到譚非默那雙冷冷的眸子,就立刻嚇得叫聲“譚總”后就退避三舍?
“119沒有休息日的,我想她們會自己打電話?!弊T非默掃他一眼,繼續(xù)整理資料。
噗——
音箱里傳來安正杰憋不住的大笑,震得譚非默的桌子一陣陣地顫抖。
“譚大老板,我求你不要講冷笑話好不好,你每次一講,我其實根本不想笑,但卻還是被你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給逗得……”
安正杰笑得前仰后合,一不防備就推動了自己身下的椅子,整個人失去控制地猛然向后倒地,咚的一聲就撞得通話視頻一陣雪花。
譚非默聽到他的動靜,看了一眼那無良的好朋友,微微抿了抿嘴,什么話都不說。
安正杰沒有形象地摔得四腳朝天,已經(jīng)二十七八的大男人像個孩子般的淘氣。他和譚非默的脾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卻讓這兩個人成了死黨。
“喂,大老板,你有沒有良心?。 卑舱軓淖雷酉旅媾郎蟻?,手指顫抖,“眼睜睜地看人家跌倒,連句安慰的話都不說?!?/p>
“你要我說什么?”譚非默推推自己的眼鏡,“要我叫你小心?不要亂動?照顧好自己?你不嫌肉麻我還覺得惡心?!?/p>
淡淡的話語帶著死黨之間的默契,雖然譚非默的個性內(nèi)斂,但大概安正杰是全世界唯一可以讓他說出這種話的人了。
安正杰趴在桌子上,仔細地盯著對面的屏幕,“老大,你可不要跟我說,你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這樣的話。你這次跑去S城,不就是去找你以前想要對她說這種話的那個人嗎?”
譚非默整理文件的手指猛地一停,還沒有夾進文件夾里的紙頁飄落下來。
“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個?!?/p>
安正杰怔了一下,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處。
“非默,我知道你不喜歡聽我說這個,不過,你這次不就是去解決嗎?不順利嗎?我聽莊園說,你找到她了。”
譚非默皺起眉頭,“那又怎樣?”
“去解決啊!”安正杰急切地道,“已經(jīng)拖了那么久了,不是嗎?你既然找到了她,就快刀斬亂麻,把一切都解決了!實話實說,明話明說,讓她把文件簽了,你們一了百了,不是嗎?”
譚非默放下手里的文件夾,雙手的手指交叉。
這是他的習慣動作,每當他不想回答某個問題,或者答案在他的心里糾來纏去的時候,他就喜歡做出這樣的動作。
安正杰的這個話題,剛好就是纏在他心底的那個。
“難道你沒有嗎?”安正杰當然看到了譚非默的動作,“你都找到她了,卻沒有去做?你跑去S城干什么?”
“簽約。”譚非默回答。
“KAO!”安正杰忍不住爆粗口,“你還真把領(lǐng)秀交給他們?nèi)プ隽耍烤蜑榱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