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非默頓了一下，“謝謝。不過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希望你們?nèi)マk。”

“譚總您請說?！?/p>

幾位高層早已經(jīng)畢恭畢敬地迎了上來。

“我要留在這里一段時間，但是我不喜歡酒店的味道。你們幫我準(zhǔn)備一套公寓，不用太豪華，只需要安靜。明天一早我就搬過去，辛苦各位。”

簡單的話語，超高的要求。

莊園站在譚非默的身后，微微地向各位部門經(jīng)理挑眉。這個世界里苦命的人不只他一個，現(xiàn)在已近凌晨，看來這個夜晚，這些部門經(jīng)理都別想休息了。

清辰蜷縮在方歌的車上。

胃部的疼痛讓她有氣無力，頭部的暈眩讓她有些頭昏眼花。

好久都沒有這么糟糕的感覺了，仿佛全身都被敲打過一樣的疼痛。她沒有力氣拒絕方歌的要求，最終還是被他扶上了車，一路送回到自己的公寓樓下。

方歌停住車子，熄了火。

她還沉沉地躺在副駕駛座上，細碎的卷發(fā)微微地垂在她白皙的額頭上。

方歌很想伸手幫她撫開彎彎的碎發(fā)，但又怕驚醒了她，只得悻悻地縮回了手。

三年來，不曾見她如此脆弱，仿佛她一直都是那個沉默的、伏在工作臺前辛勤工作的好員工。她從來沒有過多的要求，不太參加同事聚會，但卻一直有著出色的靈氣，每每畫出來的設(shè)計，都有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方歌常常喜歡在十六樓的辦公室里看著她工作的樣子，無論她的窗邊是鮮亮的陽光，還是黑夜籠罩下的溫暖的燈光，她都一直坐在那里，握著她最心愛的鉛筆，認(rèn)真而細致地繪畫著。

他覺得，她會一直留在那里。

這種感覺說不出來的強烈。

可，今天那位君冠地產(chǎn)的譚總一出現(xiàn)，卻讓方歌的心里突然有了種莫名的不安。

譚非默指定清辰做領(lǐng)秀花園的主設(shè)計師，那代表著清辰將有一段時間要飛去A城參與領(lǐng)秀花園的全面工作。也許三個月，也許半年，也許更久……

他忽然覺得，那個一直埋頭在落地窗邊工作的小女生，就要離開了。

“唔……”縮在車座上的清辰很不舒服地低吟一聲，膝上的背包滑落下來。

方歌的心卻被這聲低吟弄得有些酸楚，望著她緊緊皺起的眉頭，他終于忍不住地把手伸過去，輕撫她覆滿汗水的額頭。

清辰剎那間醒過來。

陌生的觸感讓她在疼痛中都能分辨。

她猛地張開眼睛，有些微紅的眸子里，映出方歌擔(dān)憂的表情。

“呃……”方歌有些尷尬，觸在她額上的手指不自然地轉(zhuǎn)了一個方向，替她撿起滑落在腳下的背包，“你的背包掉了?！?/p>

“哦，謝謝方總?！?/p>

氣氛有些尷尬，即使剛剛從夢中驚醒，清辰也分明感覺到了什么。她有些不自然地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自己公寓的樓下。

“已經(jīng)到了？不好意思，我剛剛睡著了。”她手忙腳亂地拿起自己的包包，還有車后座上那一大堆卷成筒的繪圖紙。

方歌轉(zhuǎn)過身去幫她，卻還是忍不住問道：“怎么帶這么多工作回來，是我這個老板太壓迫了嗎？”

清辰聽到他的話，忍不住淡笑，“哪里，方總說笑吧。就是今天的那個方案我還沒有完成，我不想被君冠的人看不起，想盡早準(zhǔn)備好?！?/p>

方歌聽她提起君冠，心里有一點點的不舒服。

“君冠的人要求是多了點兒，你也不要太辛苦了。”

“嗯，我知道了，方總?！?/p>

清辰抱著自己的東西打開車門，晃來晃去的紙卷還是不怎么老實。

方歌忍不住從車子里探出頭來，關(guān)心地問：“我?guī)湍闼蜕先グ?，清辰?！?/p>

“不用了，方總。您送我回來我就已經(jīng)很感激了，我自己可以的。”

她說得云淡風(fēng)輕，但方歌卻覺得像是被她推遠了一般。雖然知道女孩子的單身公寓是不能隨便請男人上去的，可是他的心里還是有一點點的期盼，期盼在清辰的心里，他還是有一點兒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