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統(tǒng)領,你今晚增加人手,好好巡邏防衛(wèi)。要是再出什么紕漏,你就提著腦袋來見朕!”他話語凌厲,嚇得李統(tǒng)領馬上下跪領命。
正在此時,外殿一陣喧鬧。沒一會兒,一個內侍進來回報,他顯然也是受了驚嚇,說話斷斷續(xù)續(xù):“回皇上和娘娘的話,侍衛(wèi)在慈陽殿后的御河里發(fā)現了昏迷著的太后,馮姑姑也在,不過好像也受了些傷?!甭犃诉@話,我的耳朵突然間嗡嗡作響。慈陽殿內殿后窗正對著御河,可是從窗臺跳下去,距河面少說也有三四丈的高度。顯然為了逃生,表姑姑才會沒有選擇地從這么高的窗臺跳到御河里去。
這個內侍繼續(xù)道:“太后娘娘和馮姑姑已經在送到紫陽殿的路上了,鄭太醫(yī)也趕過來了。”
我不等他說完,激動地站起身來,拔腿向外跑去。老天有眼,姑姑福大命大,有人要害她,卻偏偏不能得逞?!盎屎蟆鄙瞎倥嵩谖冶澈蠼械?。但這次我沒有停下,我要盡快趕到姑姑身邊,看誰還敢當著我的面害她。
燭光下,表姑姑臉色青灰,頭發(fā)凌亂,額角還被撞了一個大口子,雖然鄭太醫(yī)已經替她清洗包扎,但還是有血絲透過紗布滲出來。她還沒有清醒過來,但據鄭太醫(yī)診斷,應該沒有傷到經脈,只是傷了額頭,外加受了驚嚇。聽了這話,我這才緩緩地舒了口氣。
我聽見旁邊有人低聲啜泣,轉頭看去,是坐在一邊的馮姑姑。她的左手綁著繃帶,看來是跌折了。神情恍惚,目光緊緊地鎖在臥榻上熟睡中的姑姑。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她跟隨了我姑姑近30年,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遠遠超越了主仆。
“馮姑姑”我想要安慰她幾句,卻又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上官裴站在我身后,一臉的陰郁。自從表姑姑被救回來后,他就沒有再開過口。
馮姑姑突然在我面前跪下,淚流滿面:“娘娘,您要為太后娘娘作主?。 闭f話間,她高舉右手遞上一樣東西:“我半夜起身如廁,發(fā)現有個黑影正在內殿徘徊。上去剛欲查詢,那個黑影就重重推我在地,不見了蹤影。糾纏間從他身上掉下了這個?!蹦菢訓|西握在她手中,明晃晃地耀眼。我認出,是后宮的通行令牌。
后宮中,一旦到了掌燈時分,所有宮門俱鎖,唯有持令牌者方可通行。
這個令牌上寫著三個字:“汾陽殿”。
“哪個主子住在汾陽殿?”我厲聲問出,雙目掃過殿內每一個人。
周圍一片安靜,靜地我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低著頭,看著地面。除了上官裴,他怔怔地看著馮姑姑高舉過頭頂的令牌,雙眉緊皺。
“汾陽殿的主子是誰?”我的聲音更高,“龐京,沒聽見本宮的問題嗎?”我雙眼瞇起,狠狠盯住門邊躬身站立的一個身影。
“回娘娘的話。”龐京停了下來,低著頭只是盯著自己的腳尖躊躇著,又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回話呀!”我氣急。
“回娘娘的話,汾陽殿的主子是。。。”龐京咽口水的聲音我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是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