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愚人節(jié)。
他一大早就收到一條短信,說她坐今天十一點的飛機,下午兩點鐘到機場,要他來機場接她。
他好興奮,很早就到機場了,一直焦灼地等待著。他站在出口處看著出來的旅客,睜大眼睛一直在尋找著什么,但越是著急越是心里沒有底。她沒有騙他吧?她真的會來嗎?
白弈棋拖著行李箱走出門,與同住幾年的好姐妹們依依不舍地道別,謝絕了她們送行的好意,獨自一人踏上旅途,踏上她自己選擇的這條網(wǎng)戀之路。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那就要獨自走下去,不管將來結(jié)局怎么樣,都由她自己承擔。
她辦理辭職整整花了七個月,創(chuàng)下了公司辭職時間最長與影響最大的紀錄。年僅二十一歲的她,在公司工作三年多,卻已經(jīng)成為公司主要的培養(yǎng)人才。她十八歲只身來S城闖蕩,從一個最小的文員慢慢地干到業(yè)務(wù)骨干,再到部門的得力干將、儲備干部。當公司正計劃把她作為拓展海外分公司的主要人才來培養(yǎng)時,她卻要離開了,理由是進修。而實際的理由只有她的幾位好友知道,她要去找網(wǎng)戀一年的男友,而他在B城。如果她不去,他們的將來就無希望,如果她去,結(jié)果可能就……
她從來都是一個認準了目標,就一定要堅持走下去的女孩,而且,她永遠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
當她走進電梯時,手機響了,是瑤姐打來的?,幗闶撬囊粋€遠親,因為年齡相仿,對她又非常照顧,兩人情同姐妹。
“喂,瑤姐,我要去B城了,對……十一點的飛機,正準備往機場趕呢……你現(xiàn)在在香港?那好好玩吧,代我向‘姐夫’問好。什么……你說他過來了,要送我?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呃……哦,知道了,我會小心的……有事會給你打電話的,拜拜?!鞭钠鍜炝穗娫挘錾竦囟⒅謾C,他要來送她?
此時電梯門開了,她往大樓外走去,不時緊張地打量周圍的情況,真希望那人沒來。她走到馬路邊,沒有看到那人,剛松了一口氣,正準備招計程車時,一輛奔馳轎車突然停在她面前,她一下愣住了,他還是來了。
從車上走下來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端正的五官,儒雅的氣質(zhì),一米八左右,身上隱隱透出一股貴氣與傲氣,一看就知道是發(fā)號施令慣了的男人。他的五官中最出色部位就是他那雙幽黑深邃的眼睛,將他的強勢與犀利一同裹進溫和的眼神之中。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一代,他的身家背景,弈棋不太清楚,瑤姐也只知道一點兒,他好像是“姐夫”生意上的朋友。
“棋棋,真的要走?”男人走到她面前盯著她,表面上很平靜,但看得出,他的神情雖然有點兒疲憊,但眼中卻正在凝聚風(fēng)暴?!班牛∩炭?,您不用來送我的?!?/p>
弈棋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有種無奈,他糾纏了她近三年。她之所以毅然離開這座城市,就是為了逃開他的糾纏。有這個人在,她無法平靜地談一場戀愛。
商柏松看著她,從心里欣賞她。讓他追了三年,連單獨出去吃頓飯的機會都不給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他們?nèi)陙淼谝淮螁为氁娒?,卻是在離別的時刻。
那個男人有什么好的?一個在B城打工的普通小白領(lǐng)而已。她離開這里,離開他的視線范圍,居然就為了那個男人,而且還是在網(wǎng)上認識的男人。
“上車吧,我送你去機場?!鄙贪厮蓸O力控制自己,平息了眼中的風(fēng)暴。他搶過弈棋的行李箱,放進后備箱里,然后紳士地打開車門請她上車。
弈棋看看他不容拒絕的神情,心底微微嘆息,沉默地坐進前排座,她知道他肯定還有話說。
“不再考慮了嗎?棋棋,連一點兒機會也不給我?”商柏松邊開車邊裝作隨意地問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緊張、有多希望聽到她說“不去”。但根據(jù)自己對她的了解,這種情況不太可能發(fā)生。而且他好面子,雖然她從未給過他面子,但作為一個高傲慣了的男人,他放不下自尊與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