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頭暈眼花看得不真切,明韶的眼睛里竟然浮起了一層淡淡的水霧。細看時,里面卻只剩下暖暖的笑容,和煦如春風。
知覺似乎也在一點一點地恢復過來,我渾身上下像一塊破布一樣又輕又軟,好不容易用力擠出來一個字:“餓。”
明韶又笑了,很溫柔地說:“餓了?那怎么辦呢?這里可只有粥?!弊詈蟮哪且粋€字,讓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明韶又笑了。他舉起手對旁邊的人做了個手勢,不多時,一碗熱乎乎的肉粥就端了上來。明韶笑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喂到我嘴邊。
從小到大,好像還沒有誰喂我吃過東西……
但是生存第一,饑餓到底還是壓倒了矜持。那一點點的難為情在腦海里只一閃而過,我立刻惡狠狠地張大了嘴,幾乎連勺子也吞了進去。
耳邊又傳來明韶的笑聲。我一抬頭,正觸到了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沉靜而溫暖,像某種有質(zhì)感的東西……就像夏天被太陽曬暖了的海水一樣,無聲無息地席卷而來,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淹沒。
我的心沒來由地一緊,忽然之間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