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是這樣的!”那鐘氏一聽,更是猛烈地搖頭哭叫著,“南大人!民婦是被冤枉的!是陳七他自己誤食了砒霜而死,不關民婦的事??!”
“你說什么?!”南凱一驚,大跳起來。
“是真的!是真的!”鐘氏叫著說,“那砒霜,是陳七買回來的,民婦并不知道那是砒霜!以為是鹽巴,就將它放進了粥里,想拿去喂家里的貓,誰知陳七卻把它給喝了。南大人!民婦是冤枉的啊,民婦并不知道那就是砒霜!看到陳七死了,民婦因為害怕,又不敢報官,剛好出去經(jīng)過酒家時,聽到那陳良的話,所以才會……才會……”
“才會按著陳良的說法,割下頭顱,棄尸于深溝?”南凱道,眉頭緊蹙。
鐘氏一聽,這才止住了淚,連連稱是。
南凱這下怒了,他緊緊地瞪著鐘氏,喘著粗氣,不語,好半晌,才看見尸身旁的錦颯。
錦颯的眉頭也蹙了起來,沉吟片刻,才抬起頭來,走了過來,望著鐘婦,開口了:“那么,說說看,你放進砒霜的粥是什么粥?”
“是白糖粥!”鐘婦脫口而出,這回,她可是什么淚也沒有了,那美麗而狼狽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竊喜。
“哦!是白——糖——粥??!”她微微一笑,眼睛一轉,不會這么巧吧?笑著回頭望向南凱?!澳敲?,請南大人叫人去準備兩碗白糖粥和一包鹽過來,再者,把陳家的貓也帶過來?!?/p>
南凱一聽,立馬喜笑顏開,吩咐人去準備。
她再回頭,望向鐘氏:“你剛剛說,那砒霜的確是陳七去買的,而南大人查證過,本縣有砒霜的藥材店,只有城東那家濟和堂,而今年,濟和堂只進了半斤的砒霜,的確也是售給了陳七,然而現(xiàn)在搜出的砒霜,不足半斤,這么說,那些,都是被你當成鹽放進去了?”
那鐘氏一聽,眼珠一打轉,才遲疑地答著:“是……”
此時,有人很快將白糖粥和鹽呈了上來,她接過,在其中一碗放了鹽,很好,沒什么異樣,又拿起證物砒霜,拆開后,將一小部分倒進另一碗粥里,下一秒,那碗白糖粥頓時變得又稠又糊,還冒起了泡泡。
“白糖粥放鹽?再拿給貓吃?鐘氏,該說你是傻還是聰明?要為自己申辯,也要想清楚才是,如此不打草稿,”她把那碗白糖加鹽的粥端了起來,“不知你家的貓原來既喜歡吃甜又喜歡喝咸???那還真是只世上絕無僅有的怪貓!”她一手拎起一旁的貓,將那貓湊近放著砒霜的粥前,那貓立馬發(fā)出一聲嚎叫,掙扎著偏開頭去。她深吸了口氣,冷冷一笑:“看來,你家這貓,對這樣的食物并不喜歡。好,撇開貓不談,再者,”她把另一碗加了砒霜的粥端向她面前,“像這樣的粥,你會喝嗎?會嗎?會的話,你就喝喝看啊?來,喝一口吧?”
那鐘氏一看那粥就嚇得渾身發(fā)抖,臉色霎時變白了。
“這樣的粥恐怕連豬都不會喝,那陳七會‘自愿’喝下去嗎?”她故意加重了“自愿”二字,隨即將那粥重重地放到鐘氏跪著的膝前,使得鐘氏又是重重一抖,邊抖著,邊哭了起來。
她站了起來,吐了口氣,回頭對那南凱深深一揖。
“那么,接下來的事,就靠南大人了!”
那南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點了點頭:“有勞龍姑娘了!”
她微微一笑,就轉身走進了內院。
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她也是后來才聽說。鐘氏招了供,說,那砒霜,原本是陳七買回來要毒她的,因為陳七實在無法忍受她與劉大海的奸情。二人一時驚恐,劉大海更是憤怒,就在陳七睡著時,合謀鐘氏將陳七給毒殺了,而殺了后,卻又不知該如何收藏尸體,剛好聽到陳良的話,就照著陳良說的做了,趁機嫁禍給陳良,還將人頭藏了起來。
而南凱查出了鐘氏與劉大海的奸情,但苦于無證據(jù)又找不到人頭,就故意對鐘氏說等人頭找到就許她再嫁,鐘氏當然想嫁,立馬和劉大海商量,之后決定將埋在西郊樹林里的人頭公諸于眾。于是,就有了后來這一幕??磥?,劉大海雖然厲害,但是,終究是敵不過那位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