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綠蔭森森,到了夜間,聽著這葉子簌簌搖擺的聲音,未免有些驚悚,所以走動的人極少。偶有巡邏打更的經(jīng)過,也不會久留。魏長歌與云舒停在一棵比宮墻還高的參天大樹下,魏長歌這才覺得機會不大,他從未有一刻覺得這樹木是這般的高大。
“你在這兒等我,我試著躍上去?!?/p>
魏長歌躍到那樹的一半高,便覺得自己身子往下落。而這樹的枝杈又生得極高。他不死心地試了兩次,幾步走上樹干,卻不到半路又往下掉了。
云舒的心隨著他的動作時而緊,時而松。
“看來沒辦法了。”魏長歌深深嘆息。看著云舒的眸子,有些許失望。
突地,遠遠的有腳步聲傳來,他忙將云舒拉到僻靜處的拐角,云舒大氣也不敢喘,二人身子緊緊貼著紅墻,不敢動彈半分。
只見幾個太監(jiān)慢慢走來,打著燈籠,往北門的方向去。兩個人躲在離他們有些距離的樹干之后,此地又甚黑,倒也不易引人注意。
待那些太監(jiān)走了,二人也出了一身汗。魏長歌苦笑:“罷了。我們出不去——走吧。”
無可奈何,他們只得回御膳房去。御膳房內(nèi)靜悄悄的,魏長歌心中沉重,想想他們盡力了,出不得宮去,也怪不了他……伸手去摸令牌時,他忽地眼前一亮!
他飛快離開云舒身邊,偷偷溜到另外幾個御廚的廚房中去。過不多久,他笑瞇瞇地出來,對云舒道:“我們走?!庇诸D了頓,“從北宮門出去,怕不怕?”
云舒不解,“怎么可能從宮門走?我沒有出宮的理由啊!”
魏長歌張開手,手心上有兩個令牌,“不好意思,我今天當了兩回宵小之徒了。有了令牌就好出宮,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回來,有令牌在手,不容易出問題的。只是,聚依殿晚上是否查夜?”
“之前已經(jīng)查過了,”云舒的心怦怦地跳,說不緊張,那是假的,“這令牌,你們不是都隨身帶著的么,怎么你可以從別處拿到……”
“是林廚子的,他居然把令牌系在圍裙上了……下了工脫了圍裙估計忘記拿下來了。本來我是不抱希望的,誰想到真的讓我逮著了!他去和太監(jiān)們賭錢去了,估計明兒天亮才回來?!蔽洪L歌深呼吸,其實他也有些緊張,“你怕不怕?如果怕,那就算了,也許夜兄生死有命吧!”
云舒的心突突地跳,有點緊張,同時卻有些悶悶地,莫名地沉重。明知道自己不該去救夜赫的,可是……嘆口氣,她抬起眸來,“我去?!?/p>
魏長歌眸子一亮,“謝謝你,舒兒。一會兒出宮門時從容些。有時遇到細致的守衛(wèi),需要檢查你是否有攜帶私物出宮,若有檢查一般只檢查腰帶,不怕的?!?/p>
“嗯?!?/p>
越靠近宮門,云舒就越緊張。她深深呼吸,魏長歌低聲道,“神態(tài)自若點。我們有令牌,只要不是形跡可疑,出宮他們都不會攔的。”
走近了,云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宮門口站著四個守衛(wèi),一邊兩個。魏長歌才到他們身邊,就出示了令牌,云舒也立刻亮出令牌。
二人正欲出門,忽然一個守衛(wèi)說道:“慢著!”
這一句“慢著”讓魏長歌和云舒的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云舒屏住呼吸,魏長歌回過頭來,含笑對那守衛(wèi)道:“大人何事?”
“哪一房的?”他仔細地打量著魏長歌和云舒。
“御膳房。”
“令牌給我仔細看看?!?/p>
他們忙把令牌遞過去。那守衛(wèi)認真看了,又打量了他們倆幾眼。魏長歌與云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繃得緊緊的,生怕身份會泄漏,那他們可就完了!
“去吧?!?/p>
一聲去吧,讓他們緊張的神經(jīng)頓時松懈下來,魏長歌笑著與他們告別,二人迅速出了宮門,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還好不必檢查,還好出來了!
等到離開宮門遠一些時,云舒才拍著胸口道?!笆鎯哼@輩子還未曾經(jīng)過這種驚嚇。還以為要被抓起來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