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適才冰塵早她一步回來了,她又不能沖上前去特意地解釋什么,只怕解釋更顯得虛偽。所以她回來后得知冰塵睡了,就也回屋歇息。
剛剛的全過程冰塵肯定都看見了。雖然沒與皇上發(fā)生什么是一回事,但在旁邊欣賞了全過程又是另一回事!尤其她一個有了身孕,正在害喜的人,不管在哪方面,都比別人更需要韓霽,此時一點小事都能引發(fā)她排山倒海的醋意。
云舒的心悶得難受,如有千斤大石,墜得她喘不過氣來。若是能逃離這樣的生活,該多好呢。她十二歲那年,為什么要進(jìn)宮來。若是不進(jìn)宮,現(xiàn)在的生活,又是另一番景象!
唉……只怕冰塵心里有了疙瘩,自己再留在她身邊,只會更生嫌隙。也許此時調(diào)離她的身邊到御膳房去,是最好的時機。要怎么開口呢?
她細(xì)細(xì)地想著,直至東方露出了些許白光,她還無甚睡意。再躺了沒多久,她便出廂房來梳洗。天還未大亮,劉安和小嬋倒是都醒了,在那里竊竊細(xì)語。
云舒走上前去道,“你們怎么也醒得這般早?!?/p>
“主子要喝水,所以小嬋就先進(jìn)去服侍了。”
“哦?!痹剖嬗行╇[隱的難受……她和冰塵之間,從未這樣疏離過。冰塵無聲地把她拒在了門外……
“平時都是姐姐服侍,早上竟不叫你了,奇怪?!毙绕^,眉目清秀的臉上有著疑惑,“難道姐姐得罪了主子?”
劉安在一旁說道:“咳,胡說什么呢。懷了身孕的人脾氣多少都有些古怪。干活去干活去。”
云舒洗漱了,到冰塵的屋子里。冰塵靠在白鹿皮的枕子上,一把青絲拖于腦后,穿著單薄的衣衫,身上披著淺色撒花錦被。見云舒進(jìn)來,看了一眼,又把目光移開。
云舒笑道,“主子昨晚沒吃宵夜,現(xiàn)在是否餓了?”
“不餓?!北鶋m冷淡地說。
“哦?!痹剖孢^來想給她掖被子,冰塵拒絕了,“不需要你服侍?!?/p>
她的話好似冬日里一盆冷水,把云舒澆得冰寒刺骨。她愣在當(dāng)場,也不知該怎么做是好。愣了一會兒,她方才說道:“主子昨晚也是看見了全過程的,奴婢并沒有背叛您。”
冰塵背過身子去,柳眉深蹙。雖然她也知道云舒沒有那份心,但是看到韓霽望著她的眼神,還有那么強烈地想要占有她的樣子,卻讓冰塵的心,刺痛酸疼無比。
云舒默默不語,她此時說什么,在冰塵看來都顯得虛偽。
冰塵看她的模樣,心里也不好受。自己似乎也太過于小氣了些,可是,被她視為姐妹一般的云舒,竟還是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她既想擁有云舒,又怕以后自己在這深宮之內(nèi)變成了一個人,云舒將不在她左右。
這樣僵持了一會兒,云舒方說道:“那奴婢出去了,讓小嬋進(jìn)來侍候您吧?!闭f罷,她緩緩地走出去。
冰塵的心里也特別不是滋味,但是剛才又賭氣說了不要她侍候,不好再叫她回來。
云舒心里卻坦然了許多。也好,剛好借這個機會,離開冰塵身邊。以后少不得要叫小嬋她們多留一點心眼。她心里想著,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她知道魏長歌這個時間肯定在的。
到了御膳房的小門口,幾個不大熟悉的女人在院子里洗菜,幾十個宮女太監(jiān)在不同的屋子里分送各殿的例菜。
云舒和面熟的幾個人打了招呼,便到魏長歌的廚房去找他。他剛剛做完了所有菜,解了圍裙,正在洗手,見她進(jìn)來,忙笑道:“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云舒亦笑,“過來走走?!?/p>
“這里油煙味兒重,咱們出去吧。”
這會兒大伙都在忙,云舒近來又常來御膳房,見她與魏長歌一起出去,他們也未覺得不妥,兩人就在離御膳房不遠(yuǎn)的地方停下來。清風(fēng)送來陣陣香氣,涼沁沁的直入心脾。
云舒看著他道,“魏大哥是否可以幫我調(diào)來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