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用這些,那還叫皇上嗎?”
魏長歌笑笑,無語。她沒到大戶人家見識過,以為金的銀的,便是世間最好的東西。魏長歌從櫥柜里拿出一碗冷面來,苗蕓跳起來,“魏大哥自己做御廚的,怎么吃這么冰冷冷的東西,不把腸胃給吃壞了?!?/p>
“不妨事,我都是這么吃的?!币粋€人在家,他也沒什么心情燒菜。腦海中突地躥出云舒的面孔來,她細(xì)膩的容顏,嘴角含笑的模樣。心突突地跳,對只見過一面的云舒,他怎么會有這么多奇異的情愫呢?
苗蕓望著他,“魏大哥,你在想什么呢?面都吃到桌子上去了。”
“哦?!蔽洪L歌這才驚覺失態(tài)。
苗蕓撲哧一聲笑了,“魏大哥想必是在想宮中的美人吧?”
魏長歌瞄她一眼,“說什么呢!哪來的美人可以瞧。”
“可是不是說宮里美女如云嗎?就連個宮女,也是極美的?!?/p>
“我們在御膳房,那些美麗的宮女離我們可遠(yuǎn)著呢,哪里見得著。”
“哦,”苗蕓自顧自地點了點頭,“我看也是,都說在皇宮里要避嫌呢。對啦,魏大哥明兒回來若是沒熱菜吃,到我們家去。我爹和娘都說讓你過去吃飯呢!”
“謝謝你的好意了。我自己在家里隨便吃吃就好?!?/p>
苗蕓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了?!薄?/p>
耳根一下子清靜起來,魏長歌收拾好碗筷,便坐在窗下看書。小時候他家里窮,沒上過學(xué)堂,但這幾年靠著自己的勤奮,識了不少字。
沒看多久,腦海里便浮出一張細(xì)膩白皙的容顏來,淺笑倩兮,秋波盈盈。雖臉上微有瑕疵,在他眼中,卻好似自動消失了一般。魏長歌蹙了蹙眉,奇異,怎么總想起她來——雖然她很漂亮,但,漂亮的女子他亦見過呵,從未對人家有過這樣的感覺。這是怎么著,難道一見鐘情么?
一夜都睡得不甚好,次日巳時,他頂著有些紅的眼睛到御膳房去。拐進廚房小門的時候,從里面走出一個人來,她走得飛快,猛地撞進了他的懷抱之中!
被他一彈,她幾乎要飛出去,還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然后,他看到了她驚慌的眸子,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她!
很快,她就收回手去,掠了掠有些凌亂的鬢發(fā)。魏長歌緊張地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沒,沒事?!痹剖婺樇t如燒。剛剛一邊走路一邊想事情,也沒看路,就撞上了。
魏長歌的臉微微紅了,只是他古銅膚色,看不太出來,“真是失禮了?!?/p>
“是我撞上你了呢?!痹剖娉α诵ΑK兄⒖〉拿嫒?,挺拔的身軀,拉住她的手掌溫暖而干燥。
魏長歌又偷偷看了她幾眼。她長得真好看,肌膚細(xì)膩,溫柔可親,“姑娘就是云舒吧?”他明知故問地道,“昨日來御廚吩咐做‘百魚戲蓮’的,可是你?”
“是,”她點頭笑道,“我們主子突然想吃這道菜,可是這兒的廚子不會做。誰知沒多久,小豆子又送來了。我們主子直夸你做的好吃呢?!?/p>
“喜歡就好。今兒來,可是有什么菜想吃的?”
“我們主子想吃雞皮酸辣湯。我剛剛已經(jīng)跟顏大嫂說過了?!?/p>
魏長歌點了點頭,“稍后做好了,命人給你送去?!?/p>
云舒笑道,“聽說你是皇上一人御用的廚子,如此為我們主子效力,多謝費心了!”
“不謝?!蔽洪L歌有些激動,仿佛是在為她服務(wù)一般那么熱情高昂。
云舒點了點頭,“那有勞你了。我先去了?!?/p>
魏長歌目送她離去,幾乎移不開眼。原來,還能再見到她呢!真好。哪怕只是見一次面,他也覺得心中舒坦了許多。
他苦笑了一下。
云舒坐在瑞雪閣的窗子底下,手執(zhí)著針線默默出神。冰塵的聲音突地響起:“舒兒,你做什么呢?舒兒?”
“???”云舒這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