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陷害(1)

云舒賦 作者:醉穎琉璃


云舒病了兩日,方才好了。話說韓霽有幾次在瑞雪閣就寢,云舒剛好病著,也沒敢到屋子里去,再說,她巴不得不要見面才好,誰知道若是韓霽認(rèn)出那天“救他”又把他當(dāng)成太監(jiān)的人是她,會(huì)怎么收拾她呢!又或者,男人總是會(huì)對(duì)一些摸不著夠不到的人更有興趣,若是因?yàn)檫@樣而被他瞧上,推之不得,又難以順從,那可如何是好!所以能遠(yuǎn)著他,還是盡量遠(yuǎn)著吧!

她隱約感覺,皇上來的時(shí)候,她若在瑞雪閣中,冰塵便有些不自在。

這日也是韓霽在瑞雪閣中,云舒只好出來,在鳴翠塢一帶欣賞月色。月光普照著大地,倒把這一片黑暗,照得澄亮。她行至夢(mèng)溪亭,隱約聽見一陣哭聲。

云舒循著那哭聲而去,只見一個(gè)穿宮衫的女子正趴在桌上哭得嗚嗚咽咽,好不傷心。這聲音,不禁叫云舒心也軟了。宮女是寂寞的,尤其是不得志而常遭主人白眼和訓(xùn)斥的宮女,更是心中異常苦悶。

細(xì)細(xì)看時(shí),她發(fā)現(xiàn)那宮女不是別人,卻是青衣!

她假裝出聲驚道:“是誰?”

青衣聞聲嚇了一跳,抬起頭來,淚痕猶濕。云舒見到她,露出驚訝的模樣,“青衣姐姐,你這是怎么了?”

青衣忙把臉一抹,“沒什么。不關(guān)你事?!?/p>

云舒見她未曾帶絹?zhàn)?,忙從袖中拿出一只手帕來,“擦擦吧。”見青衣猶疑不定,便笑笑道,“是干凈的?!?/p>

青衣方才接過來,擦了擦淚痕。云舒在她旁邊的位子坐下,自顧自地說道:“青衣姐姐想必也是想家了吧?”

青衣轉(zhuǎn)過頭來望著她,云舒繼續(xù)說道:“咱們進(jìn)了宮,別了家人,都不知多久沒見家人一面了!家中有什么事,咱們也幫不上忙。唉……”

青衣吃了一驚,“你怎么知道我家中有事?”

云舒驚訝地看著她,“姐姐家中有事么?我不知啊,只是隨口這么一說……”

“我就說呢?!鼻嘁聡@了口氣,繼續(xù)垂淚。

宮中的女子時(shí)常抑郁,無人可以傾談,但凡卸了心里的防御,便關(guān)不住話匣子了。攀談中得知,青衣家中遭遇變故,她是小妾所出,現(xiàn)下父親去世,大娘一直又薄待她娘,如今她娘更是生病在家,無錢醫(yī)治。青衣雖在宮中已有兩三年,月例銀錢,皆不夠花費(fèi),所以正愁要如何籌錢給娘親治病,想到傷心處,不禁在這里哭了起來。

云舒嘆道:“在宮中,雖然看著好似用不上銀兩,可那些管事的,誰不指望從咱們這里撈點(diǎn)兒油水呢。姐姐若不介意,我這兒還有幾十兩銀錢,且借你急用?!?/p>

青衣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借我么?”

“是啊。”云舒點(diǎn)頭笑笑,“所以快收了眼淚吧,要是讓別的宮女看見,少不得到你們主子那里去嚼舌根了?!?/p>

青衣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可是,你我素?zé)o來往,為什么肯借我銀子……”

云舒嘆道,“你我皆是一樣,身在深宮,家人是見不著了,對(duì)家人的掛念我是明白的。只是借你而已,你將來有錢了,就還給我,也是一樣的?!?/p>

青衣扭著衣角,“這怎么好意思呢?!?/p>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先把你娘親的病治好了才是最要緊的?!?/p>

“那這樣,就太感謝了……”

“眼下我沒有把銀子帶在身上,明兒一早,你到瑞雪閣來,我再給你。如何?”

“青衣感激不盡?!?/p>

云舒拍拍她,“莫要這般客氣。別傷心了,夜深了,回去吧?!?/p>

青衣點(diǎn)了點(diǎn)頭,先走了。

云舒望著天空的圓月,頓時(shí)一股悲涼由心底升起。不知道師父師娘怎么樣了。還有,她的親生父母,也不知在哪里……

她很少去想這個(gè)問題,可是最近莫名的,經(jīng)常會(huì)想起自己的親生父母來。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阉龗仐壞??是因?yàn)榧业榔D難,還是僅僅因?yàn)樗莻€(gè)女嬰?想到這里,每每心情沉重,好似快要喘不過氣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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