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肖絡繹邊喝牛奶邊看著一份文化娛樂報。他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上面的雜文趣事,無意間在報紙夾縫處看到一份小報轉(zhuǎn)載,上面清楚地出現(xiàn)他的名字。順著自家名字看下去,全都是誹謗、污蔑的內(nèi)容,他當時便耳鳴失聰、頭暈眼花、呼吸受阻、血液凝滯。他犯了痼疾,身體開始有成千上萬個虱子在爬行,奇癢無比。小報落向地面,手中擎著的杯子隨之落至地面。砰的一聲脆響,杯子粉碎,牛奶像白色的小溪,從破碎的杯口緩緩流出。
聽到一聲脆響,莊舒曼穿著睡服、揉著惺忪的眼睛來到大廳,一眼看見淺色調(diào)地板上杯子的殘骸,以及正在流淌的牛奶液體。肖絡繹的拖鞋和睡服噴濺上牛奶液體,那些牛奶液體像白色的蟲子,分別在拖鞋和睡服上滾動著。順次向上望去,肖絡繹的面部如同豬肝一樣紫紅、脖筋突起、呼吸急促、目光淫蕩,莊舒曼面前又出現(xiàn)了討厭的形象,她不由得向后退卻著步子,同時瞪著驚恐的目光。她不明白肖絡繹怎么會于一夜間變成這副可怕的樣子。肖絡繹的目光緊緊盯向她,如同一頭兇猛的獅子盯向獵物。她被肖絡繹這種表象驚呆在原地,她不清楚肖絡繹這種表象到底是突發(fā)的疾病,還是原有的本性。不管怎樣,她必須打電話給莊舒怡。受此念頭驅(qū)使,她迅速拿起大廳內(nèi)的話機。正待她準備撥打莊舒怡所在醫(yī)院的電話號碼時,她的脖頸颼地納入一股涼風,隨后她的身體被一雙手有力地抱住。肖絡繹欲望朦朧的雙眸死死盯著她,她頓刻意識到要發(fā)生的可怕事情,于是拼力掙脫著肖絡繹的懷抱,使出抓撓、撕咬的潑婦行為,卻是徒勞。肖絡繹的一雙手如同鐵碗牢牢鉗住她,使她沒有任何反撲掙扎的機會。她向肖絡繹苦苦哀求道,姐夫,我是你一向疼愛的舒曼小妹,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我會恨你一輩子,我會忘記你曾經(jīng)的好。求求你放開我,求求你......
莊舒曼的哀求,肖絡繹根本沒能聽見。此刻他的耳鼓翁翁作響,像是刮著呼嘯的風,目力混濁且目光熾熱,身體上成千上萬個虱子又在滾滾爬行,他要抖落它們。他要輕松、他要釋放。眼前的莊舒曼如同一個美麗的風景,這美麗的風景使他傾心、愉悅。他緊緊擁抱住這美麗的風景毫不放松、毫不妥協(xié),他沒辦法放松、沒辦法妥協(xié)。這美麗的風景死死地牽引他的視線,迫使他欲將通體的鼓噪全部流瀉出。他好比一個生態(tài)破壞者,毫不留情地向這美麗的風景噴灑污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