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jié)如期而至。一股強勁的冷空氣影響著南方的大部分地區(qū),行色匆匆的人們換上了厚厚的大衣。這個城市的冬天特別短暫,而像這樣的冷天更是少之又少。李曉晨迎風走在街上,小小的斜挎包,深藍色夾克,黑色牛仔褲,休閑鞋,高高的馬尾;手插在衣兜里,習慣性地咬著下唇。她需要走過前面的天橋,然后再往前走約50米,到對面的譚魚頭火鍋店。
從沒覺得圣誕節(jié)是個節(jié),然而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有鋪面的裝扮以及各式各樣的促銷活動讓人不得不被感染。原來圣誕節(jié)這樣熱鬧的。天橋上蹲著各個年齡段的乞討者,穿著破爛或單薄的衣服,在昏黃的路燈下,頂著寒風,更顯得楚楚可憐。若是平時看到老人或是殘疾便會給些零錢,可今天的場面很是壯觀,看著讓人心里發(fā)酸。想想曾幾何時她也差點淪落到這般田地,終究還是過來了。
廖清和還是很忙,每天很晚回家。李曉晨和他說過有同學聚會,他很高興,說這樣很好,應該多聯系,以后也不用悶在家里,并說晚上來接她。
電話鈴響,是屈娟娟在催她,一邊加快腳步一邊說著:“到門口了,到門口了。”
譚魚頭的玻璃墻上貼著圣誕樹,雪花,還有慈祥的圣誕老人,店內擠滿了人,戴著圣誕冒面帶笑容的服務生領著李曉晨上二樓包廂。包廂內坐著兩男一女,穿戴入時的女人自然是屈娟娟,這不用說,那兩個男的很面熟,一時想不起名字,李曉晨在腦袋中快速搜索著這他們兩人的名字,以免尷尬。她想起了坐在中間那圓臉有些胖的叫蘇潤明,以前坐她后面;靠右邊的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要叫出名字實在有些困難,只好抱歉地笑笑。
然后那男的裝作受傷狀,說著“長得帥是沒用的,要有特點才容易被記住?!?/p>
屈娟娟調侃的介紹到:“這是我們班的大帥哥李浩,你都不認識了?老李看來你失敗呀!”
“哪里,那是因為有款眼藥水叫潤明,我常用,所以才記住?!崩顣猿扛胶椭?。
的確這么多年了,過去的他們她不記得了,就連自己曾經的樣子也忘了。
“才這幾個人嗎?我聽說本市同學挺多的,還以為是大聚會呢。”
“他們都不怎么聯系,就我們幾個有來往,還有一個,知道你肯定沒忘記的?!?/p>
屈娟娟到這時候還在賣關子,搞得李曉晨想探個究竟。到底是何人。蘇潤明用手機催著神秘人物,說是堵車。他們先點了菜,看來屈娟娟和那個人很熟,幫他點了兩道菜,說他喜歡吃。
菜推進來時,后面跟著一個人,個子很高,一套深黑色的西裝,白襯衫,黑色條紋領帶,可能是著裝的緣故,看上去有一股逼人的氣勢。李曉晨看著他面帶笑容走進來,和他們熟絡的打著招呼,抱歉聲連連說甘愿罰酒三倍表示賠罪。
而后轉過身和李曉晨打招呼,不用自我介紹也知道他是誰。他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怎么會忘呢。
“曉晨,別來無恙?”
“林躍,你好,好久不見。”李曉晨微笑著。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回憶過去,過去是他們共同擁有的。談論著學校的老師,淘氣的同學,爬圍墻掏鳥窩的趣事,還有曾經會漏雨的已夷為平地的小學教室。哪個同學結婚了,哪個同學又離了,哪個同學爆發(fā)了,哪個同學出國了,哪個同學混得不好,哪個同學犯事進了監(jiān)獄。令人欷歔不已。
也談論股票,國際形勢,這多半是他們三個男同胞在聊,女同胞在旁邊聽著,時不時地插上一句。
他們談到他們的大學時代,雖不是同一個學校畢業(yè),但也是有共同的話題,此時的李曉晨無比后悔來赴這次聚會。大學,曾經離她那么近,半只腳已經踏進了高等學府的大門,只是另一只腳沒有跟上,門檻太高了,她跨不過去。每每午夜夢回想起這些,心就鈍痛。
她默默地吃著,聽著,不再發(fā)言??旖Y束時,接到廖清和的電話,說已經在樓下等他。離席時,大家互相互相留了電話。李曉晨和屈娟娟肩并肩走下樓,屈娟娟問道:“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手機?!?/p>
“是嗎?我男朋友也是做這行的,說不定認識?!?/p>
“那等一會認識一下?!?/p>
廖清和已在門口等,主動地上前打招呼,握手寒暄。給足了李曉晨面子。屈娟娟不忘告訴他自己的男朋友也是同行,并報上名字,廖清和說,“認識,還吃過兩次飯?!倍蠖Y貌的從皮夾里掏出名片,一人一張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