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天要去看個雕塑展,看了看表,又瞇了一下,陳芹便起來了。
走出房門,大廳依舊還是大而空曠,住了這么久,陳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喜歡上了這里,坐北朝南的絕佳方位,間隔有致的布局,春天窗外玉蘭花香,夏天微風徐徐,秋天月灑陽臺,冬天燕子銜泥筑巢,怎么看怎么個風水大大的好。唯一討厭的地方,大概就是衛(wèi)生間靠近客房而非臥室,所以每次,都要害她繞好大一條道。
今天的客廳有點暗,落地窗的簾子被緊緊的合在一起,什么時候關(guān)上的,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只是那點點縫隙的陽光撒在地板的斑駁,依舊閃爍,隨著晨風輕輕搖晃。
客房的門,悄悄露出一條小縫,昏暗的壁燈射出一道昏暗的光束。
想著也許是柳南已經(jīng)回來,陳芹便靜靜上前,因為聽了太多,發(fā)現(xiàn)太多,對她便有了太多的遐想,所以她有點忐忑的走近,想想有點像做賊,把頭一抬,肩膀一縮,靠在墻邊。
一條白色內(nèi)褲!
一件白色T恤!
一個白色發(fā)箍!
一雙白色高跟鞋!
虛掩的門內(nèi),兩條纏繞在一起的大腿若隱若現(xiàn)。
有女子在房門內(nèi)低吟,更有男子胡亂的喘息聲。
這樣的畫面不是沒見過,卻還是滿臉通紅,趕緊把臉一轉(zhuǎn),徑直走進衛(wèi)生間,沖動而又小聲的關(guān)上門,心中不斷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抬頭時,鏡子里的臉卻已經(jīng)紅的和猴屁股似的。
出來的時候,有個女子窩在沙發(fā)上抽煙,裊裊的霧氣緩緩上升,然后逐漸擴大,在頭頂暈開,把她的臉籠罩在迷離之下,光滑的地板上已經(jīng)不見一絲雜物的痕跡。
她把煙抿在唇間,吸了一口,吐出。
絲薄的針織睡裙,紅色的玫瑰頭像秀在胸前,艷麗的好像她的臉。
她說,“你就是新搬進來的人!”
她點頭,拽著衣角,臉頰有些發(fā)燙。
她還說,“我早上回來的,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她搖了搖頭,“沒有,我是要去看展覽早就醒了!”
最后她說,“那我困了,去睡覺了!你自便吧!”
從陳芹面前走過時,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劃過,纖細的腰身,如瀑布般傾斜到腰際的長發(fā),散發(fā)著撩人的氣息。
陳芹想過很多與她遇見的場景,唯獨忽略了這種方式。她終于是想起,那天韓瞳交代的話,最重要一點,別管她的私事就行!原來韓瞳早給自己打了預防針,她與她,不過是一人一個房間,拽著同一把叫做大門鑰匙的舍友,僅此而已。
在房間里又磨蹭了一下,就出門了。
出門前,她下意識的望向左邊的房門,緊緊扣住,不留一絲細縫,就像人,閉上了就不輕易被打開。
難得的周六,陳芹就這樣把自己荒廢在了黃舒心的雕塑展里,在一副臨摹埃及法老的作品前,經(jīng)常只有她一個人靜靜觀賞。
不變的容顏,不老的尸身,不朽的傳說,美麗容顏下的故事是完美或是殘缺,沒人理解,也沒人懂得,記得那時看羅浮宮魅影,每次自己那么不自覺的被索菲瑪索吸引時,就是她變身游離于羅浮宮的時候。
腳步輕盈,人影孤單,用一種世人跟不上的腳步尋覓著,再配上那樣有節(jié)奏的音樂,讓一個叫陳芹的女子愛上了那個有著完美容貌的魅影女子。
“喜歡這個作品嗎?”一個女子突兀地站到她身邊,輕聲問道。
“嗯!孤獨之美,神秘之美,那里是我們到不了的國度,你根本無法理解那個面具下的人生,是一種怎樣的世界!”
女子點了點頭,“我當時創(chuàng)作這個作品的時候也沒去過埃及,全憑想象,后來朋友看了,都說這是個我自己眼中的埃及,好像和你說的有點類似,是我的埃及而并非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