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放開心懷,隨著身邊的人驚嘆歡叫,雀唏噓,完全沉浸在普天同慶的節(jié)日氣氛里,仿佛又回到了歡樂無憂的孩提時代,除了眼前的歡樂,什么都不必想,只是盡情地享受著節(jié)慶的愉悅。
夏初也是頭一次這樣近距離的參與煙花盛會,自然也興奮歡喜,但他的心神卻更多地放在冬末身上,看到她愉快高興,他更是喜不自勝。在喧嚷中提著嗓子大叫:“冬末,你如果喜歡,以后年年我都陪你來看煙花。”
煙花爆炸的聲音,觀賞者的歡呼叫嚷,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不真切,冬末聽在耳里,愣了一愣,旋即展顏回答:“好啊!”
“我們拉鉤約定!”
夏初說著,把手指伸出來,催促冬末:“快點,拉鉤?!?/p>
冬末哈哈大笑,勾住了他的手指。夏初很認真的拉著她的手指,念念有詞:“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的人是小狗?!?/p>
冬末跟著念,只是在最后一句話時趁喧鬧把“變的人是小狗”改成了“變了你是小狗?!?/p>
夏初哪里想得到冬末暗里一轉(zhuǎn),換了個怎么說怎么做都是自己吃虧背黑鍋的說辭。等煙花放完,回到酒店,就著明亮的燈光一看,二人身上都落了一層灰,真正變成了灰頭土臉。
夏初房里的干發(fā)機壞了,他又不想這么晚還麻煩服務(wù)員,干脆跑到冬末的房里吹頭發(fā),“冬末,你也快去洗澡洗頭,洗了我?guī)湍愦殿^發(fā)?!?/p>
“我洗頭發(fā)還用你吹?”
“當然要,我吹頭發(fā)的手藝很好的?!?/p>
“我就怕你的手藝太好了,給我吹出個后現(xiàn)代的發(fā)型來,嚇死人都不償命?!?/p>
“那絕對不會,我保證不會?!?/p>
冬末心情愉快,想想讓他吹吹頭發(fā)也沒什么,就答應(yīng)了,洗過澡后便喊他:“夏初,吹頭發(fā)了?!?/p>
夏初不答,她心中疑惑,走出來一看,夏初在等她洗澡的半個小時里,居然已經(jīng)趴在床上睡得沉了,發(fā)出細微的鼾聲。
夏初一向是生活規(guī)律的人,極少操勞。今天一路駕車奔赴L市,沒有午睡,本來就已經(jīng)很累了,加上觀看煙花時興奮過頭,更是疲憊,時間到了十二點,哪里還撐得???
冬末看到這自稱“不打鼾踢人磨牙流口水”的人只這么一會兒工夫就睡得口水長流,忍不住好笑,替他把被子蓋上,自己拿了吹風機回洗手間去把頭發(fā)吹干。
她的生活習慣和夏初不同,中午在車上睡了,晚上就難以入睡,耳聽外面乒乒乓乓的爆炸聲,有些煙花盛會后余興未盡的市民還在自家屋頂上放煙花,便起身把窗簾拉開,倚枕觀賞遠處的煙花。
觀望許久,身邊的夏初翻了個身,喃喃的夢囈:“冬末,你開心嗎?”
冬末微微一怔,看著他在煙花綻放的明滅光亮里忽隱忽現(xiàn)的五官輪廓,心里突然一片柔軟,輕輕地回答:“我很開心?!?/p>
有十年的春節(jié),她沒有這么開心過了。有人陪著她,撫慰她,讓她不寂寞,不傷心,忘記了時間,拋開了憂愁,這樣的開懷,這樣的愉悅。
夏初在夢里唔了一聲,五指虛張地抓撓:“冬末,蓋被子……”
冬末握住他虛抓的五指,滑進被中,回應(yīng)他:“我蓋了被子,你睡吧?!?/p>
夏初輕輕哼著,應(yīng)著,倚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肩。冬末由他摟著,靜靜地躺在床上,目光在他的俊秀的眉眼間流連,想象他注視自己時眼里那璀璨生光的亮色,許久,她靠了過去,在他的光潔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夏初,謝謝?!?/p>
謝謝你排遣我的寂寞;
謝謝你春節(jié)時陪著我;
謝謝你用這樣的純潔的心境喜歡我;
謝謝你把這樣至真無偽的真情送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