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抬頭見譚英笑得瀟灑自若,似乎篤定她會將花收下,也笑了,把花放在餐桌旁邊,笑問:“譚先生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只要有心,打聽一個人的名字,并不太難?!弊T英看她揚眉,眼里帶著疑惑之意,便提醒道,“我與崔福海算是同行。”
冬末啞然失笑,放松身體,隨意道:“原來如此,大海這段時間大張旗鼓地給我安排對象相親,想必驚動了不少同業(yè)的熟人吧?!?/p>
譚英見她對相親二字說得輕易,絲毫不見窘態(tài),對她的坦然十分意外,一笑岔開話題,“舒小姐喜歡喝紅酒么?其實這家店里沒有什么真正的好酒,想喝紅酒的話,應該去東城的楓白會所,那里才是本城喝紅酒的最佳之所?!?/p>
冬末笑道:“我對紅酒的喜歡僅限于欣賞它倒在玻璃杯里的色相,至于品味它的香、味、氣氛這類高品質的東西,那是半點興趣也沒有?!?/p>
譚英一愕,訕笑:“舒小姐的興趣真是別樹一幟,有個性?!?/p>
冬末哈哈大笑,回答:“譚先生兩次看到我,我都在做有個性而無品味的事,與風度優(yōu)雅絕緣。這種情況下,再勉強自己表現淑女風范,有困難啊。”
譚英回想他兩次見到冬末時的情景,也笑。冬末不是什么溫婉淑女,他早就明白,一定要用淑女的標準去看她,不獨她受不了,就是他自己,恐怕也未必就會像現在這樣,一見之下便怦然心動,魯莽得如同十七八歲初涉情網的毛頭小子。
這樣的女子,讓人不見猶罷,見后就再難忘記,偏偏等到真有機會接近了,卻讓人有種不知該如何討好她的棘手之感。
“舒小姐真是爽快人?!弊T英一笑,心里卻嘆了口氣,聽她的口氣,料想自己如果還想用迂回點的方式來接近她,怕會碰一鼻子灰,索性直來直往的問:“舒小姐,我能叫你的名字嗎?”
冬末微笑:“譚先生請自便?!?/p>
“冬末?!弊T英爽爽利利地喚了一聲,望著她笑問:“既然不喝酒,那就重新點飲料吧!不知我有沒有這份榮耀請你喝一杯。”
冬末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鮮花,回答:“譚先生幫我的大忙,應該我請你表示感謝才對。”
譚英揚眉,他素來沒有讓女士買單的習慣,自然不愿接冬末這種還人情的請客。但念頭一轉,又想起冬末的性情與普通女子大不相同,恐怕接受她的請客,不讓她感覺欠了人情,日后相處才更自在。
想到這里,他笑了起來:“那就多謝你了?!?/p>
冬末因為他的知情識趣而好感倍增,當下招來侍者,請譚英下單。譚英笑著道了謝,等侍者走了以后,看到冬末一手支頤,一手輕輕地晃著酒杯,杯中酒色瑰麗,她的手指細白纖長,唇紅如酒,眉黛似煙,雙眸在燈光下流波婉轉,時亮時幽,真真眉梢勾處,眼動時分,連未曾挽進髻中的頭發(fā)絲兒,也無不風姿卓越,雖是靜時,也姣好如畫,一時又有些發(fā)呆。心里暗想,這女子,論姿色,真真只能算得中人之質,怎么偏就那么對了他的味,讓他驚艷癡迷,只見了這么幾面,竟真有些割舍不開。
冬末感覺到他的目光流連,也不以為意。孤身行走,容貌在商場上用之得當也是女子的一項利器。男人看女人么,除去“悅目”二字,更重要的是“賞心”。至于那“心”是如何“賞”法,因人而異。
除去夏初那種天真少年,她還沒有見過對著女人的美貌不心里YY的男人。譚英這種驚嘆癡迷居多,想要一再親近,而不是純粹褻玩YY的目光,已經算是很難得的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