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明白,不過是些小伎倆而已,眼下正是要緊關(guān)頭,主人為何要冒險(xiǎn)進(jìn)宮呢?”
“冒險(xiǎn)?呵呵……”那人低低的笑著,“何處不險(xiǎn)?”
“屬下多嘴了!”
“無妨!不過……魅殺,為何我覺得你是越發(fā)無趣了呢?對著別人,你可不是這樣的呢!”那聲音似是在調(diào)笑著,帶著一層薄薄的磁性,雌雄莫辨,聽了人心里卻覺得像是有個小爪子在有意無意的撩撥著。
“主人……”,那被喚作魅殺的人仿佛有些驚慌失措,隔了一會兒才顫聲道:“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想說,還有一件事仍舊沒有查出原因?!?/p>
“哼,你是在提醒我么?”那說話之人登時(shí)變得驕橫無比,“你說的那個貴妃,喝了摻有‘紅芍’的‘逍遙散’,居然還能好端端的活著,這只能說明,她背后另有高人!又或者,她自己本身的背景就不簡單……”
“屬下調(diào)查過,她是端親王的外甥女,自小在王府長大,應(yīng)該與外界沒有過接觸。進(jìn)宮最初她也是有些得寵的,后來意圖加害皇帝的外室,本該為皇帝所厭的,卻不知為何,倒讓她一路升到了貴妃,更是執(zhí)掌后宮大權(quán)!但是據(jù)屬下所知,皇帝已經(jīng)有很長時(shí)間沒有臨幸貴妃了,似乎,皇帝并不喜歡她,卻有封她為后的意思!”
“哦?有意思?。∧敲茨莻€老女人又是什么打算呢?”
“依屬下之見,太后似乎也樂見其成!”
“嗯,被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對那個女人更有興趣了,這會兒我覺得興致頗高,不如你來帶路,我們?nèi)デ魄?,那個貴妃究竟是個什么人物!”
“屬下遵命!”
凝華宮里,朱顏正端坐鏡前,任由身后的含煙替她梳理著一頭如瀑長發(fā)。
鏡中之人,那眉、那眼,看久了連自己也恍惚起來。這張臉,應(yīng)該是她的仇人才對,怎么又好像是她自己……,這些天來,她也覺得自己有些變了,似乎換了張臉,便會不由自主的做出一些那張臉的原主人才會做的事。
她好像越來越習(xí)慣這張臉了。
是不是扮久了,她會真的變成簡若惜?
也許這并不是什么壞事呢?
“娘娘,您的頭發(fā)真是好……”
這句話,她為什么聽了覺得好耳熟?啊,是了,以前也有人這么說過的,只不過那時(shí)候,她還是“小姐”!
“含煙,宮里的事情,你都清楚么?”
“奴婢進(jìn)宮已經(jīng)五年了,一直也沒分到哪個宮里直接伺候主子們,只是在順安宮打個下手,順安宮照規(guī)矩是給新進(jìn)秀女住的,可咱們皇上在這個上頭并不留心,前年倒也選了一回,通共也沒多少人,都是皇親貴戚家的女孩兒,連品級都是內(nèi)定下的。所以也沒有什么事兒,倒是落得個清閑!不過現(xiàn)在能來伺候娘娘,奴婢可是歡喜的不得了呢!要是再像以前那么活著,人可不都得待傻了?”
含煙雖說有著江湖上的身份背景,但她終究是年方二八的少女,性子活潑,嗓子又脆,說起話來好比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生動悅耳,就連朱顏那么冷然的一顆心,聽她說話也不由嘴角噙出一朵笑容來。
子墨說過,她是見離的下屬,記得當(dāng)日在馬車內(nèi),她聽到耶律瑾喚見離“旭日”,喚子墨“冷殤”。他二人一冷一熱,想必帶出的下屬性格也是大相徑庭。子墨派了含煙來照顧她,其中深意,不言而明。
想到這里,心頭不由涌起一陣溫暖。
“娘娘,夜深了,是不是該歇著了?”
“哦,你先去睡吧,”朱顏歉然道:“是我不好,自己睡不著,卻還帶累了你?!边@些日子以來,她越發(fā)畏懼起這漫漫長夜來,總是擔(dān)心閉上眼再睜開后,會看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