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鄭伊叫罵,“我的骨頭都快被你弄粉碎了!TMMD!”
周朝趕緊松開她。
鄭伊揉揉疼痛的手腕,突然悲從心來:“唉!如果大學可以無休無止地念下去就好了,那樣,我就永遠不必遭受求職的折磨了!”
周朝搖頭輕笑:“鄭伊,該面對的早晚要面對,沒有人可以一輩子呆在學校里!你不能遇到困難就想逃避?。 ?/p>
“唉!我如果是個日本女人就好了?!?/p>
“這話從何說起?!”
“日本女人一旦嫁人,就可以讓老公養(yǎng)著,就可以呆在家里優(yōu)哉游哉啦!”
周朝大笑:“你原來這么討厭上班呀?嗯……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養(yǎng)你呀!”
鄭伊立刻瞪眼:“你是我什么呀你要養(yǎng)我?!”
“我現(xiàn)在不是你男朋友嗎?我將來不是你老公嗎?”周朝怯怯地問。
“我什么時候答應過?告訴你!我可不用你養(yǎng)!要養(yǎng)你養(yǎng)二奶去!”
周朝再次被狠狠噎住。好在電梯門碰巧被打開,他的窘迫才得以解圍。
兩人來到PBC的接待室,發(fā)現(xiàn)參加二次面試的只有五個人。一刻鐘后,面試正式開始。鄭伊被告知,將第三個與總經(jīng)理見面。
等待的過程讓她如坐針氈,她再次心慌意亂地設想:萬一被識破身份,我該如何應付?但同時,她又心存僥幸,今天要見的人,不一定就是吳湛……但愿不是他!噢!千萬不要是他!
“鄭伊!”秘書小姐的嗓音柔和甜美,但此刻在鄭伊聽來,卻驚如霹靂。得知輪到自己上戰(zhàn)場了,她的大腦頓時混亂如麻。她哆嗦著雙腿站起身,走向總經(jīng)理辦公室,就在她的手碰到門的剎那間,她突然意識到,她已被逼上梁山,所以,她根本無路可退!所以,她只能視死如歸!
昨天晚上,她已經(jīng)想到了無數(shù)種可怕的場景,但任何一種想象都沒有這一刻來得更恐怖——她剛踏進門,吳湛就瞪大兩眼,給她當頭棒喝:“那天來考試的,為什么不是你?!”
鄭伊的心臟立刻瘋狂亂跳,她猜,若不是今天她穿了緊身胸衣,沒準兒它一下子就能逃離她的胸腔,然后從她嘴里蹦出來!但幾秒鐘之后,置身死地的境況卻讓她的所有恐懼突然消失,她奇跡般地平靜了下來。她決定實施無賴戰(zhàn)略,來他個死不承認!
于是,她氣壯山河地反問:“什么?那天來考試的不是我?您可真會開玩笑!我就坐在左邊第三張辦公桌那兒,我記得考試的時候,您還站在我身后,看了一會兒我的試卷呢!我當時正在回答一個問答題:《你認為,美國的哪些方面值得中國人借鑒》?”
要知道,關于考試題目,經(jīng)波琳達不厭其煩的強調(diào),鄭伊早就耳熟能詳了!她甚至知道,另一個問答題是:《在你看來,中國的哪些傳統(tǒng)應該繼承發(fā)揚?》
鄭伊發(fā)現(xiàn),吳湛的表情先是驚愕——她猜,他可能無法理解,這小姑娘說起謊來怎么可以如此臉不紅,氣不喘!繼而滿臉疑惑——他或許在想,難道是我看錯了?最后,他恢復了常態(tài)——他肯定在心里說,昨天,我的眼睛可能出毛病了吧?
吳湛迅速換上他那招牌似的淡定表情,就其他話題跟鄭伊展開了討論。一切都結束后,他站了起來。
鄭伊發(fā)現(xiàn),那一刻的他,修長、挺峻,從容不迫中,帶著份與生俱來的溫文爾雅。
他友好而禮貌地對她說:“鄭小姐,感謝您對本公司的支持,我們會在三天之內(nèi)給您答復?!?/p>
鄭伊起身告辭,出得門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都汗涔涔了。回想剛才的一幕一幕,她突然有種直覺,她和波琳達所玩的偷梁換柱,吳湛其實一清二楚;可想起他不溫不火的眼神,她又隱隱覺得,他沒準兒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