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年輕放縱了我內(nèi)心的懦弱。我最終還是抱著尋求救援的希望去問溱和棲??墒撬麄兊牟孪耄屛业刮艘豢陉剌獬翘鹉伒目諝?。
“珂,你知道的,我們羅蘭族是整個曦葩城最嗜殺戮的族落,我們看不得別人搶奪我們的地位,所以,我們要達(dá)到目的,就要?dú)⒌艉芏嗳??!弊蠗驹谧匣陦η懊?,望著滿墻的羅蘭說。
“如果棠魄真的是個善良的人,他為什么要背叛棠族而投靠更加被稱為殘忍的羅蘭族呢?而且為什么……他逃走!”溱的補(bǔ)充讓我有一絲不悅,她竟然把“殘忍”說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可是最初,為什么你覺得他值得信任?是你說行的!”我激動了起來。我思想被塞進(jìn)很多的矛盾。一時間不知道什么叫做善良什么叫做背叛,似乎每個人對它們的定義都不一樣。
“對不起,珂,”紫溱說,“我錯誤地判斷了這件事情。他的確沒有那么簡單。因?yàn)椤蛱焓刈o(hù)衛(wèi)守者跟我作總結(jié)的時候,才提到,棠魄的靈……被我們的防備界查出不明確靈光……也就是說,他是怪異的,至少不是個普通棠族人?!?/p>
“什么?”我霎時間明白了為什么這幾日他們憂心忡忡。原來,棠魄,也很有可能就是另一個守靈人!心里面頓時一面冰山一面火焰地令我透不過氣。難道他的躲避是為了不讓我們知道他是守靈人?可是溱明明說守靈人自己是不能發(fā)覺的……
這個時候一個羅蘭族的人進(jìn)來,他跪下來對我說:“珂,我們把棠魄帶回來了?!?/p>
[啟。]
我看到棠魄的時候他被羅蘭族的其它人用莖藤捆綁著,戰(zhàn)服沒有換掉,雙目中的落魄間隱藏著堅(jiān)毅的光,像是有帶著對我們的嘲笑——就在三日之前還受他幫助的羅蘭族人,現(xiàn)在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我在那一刻突然對自己族落的冷漠感到難過。我連忙令人放了他。
我問他,“你去了哪里?”
他說,“去逃離。”
“可是我答應(yīng)了你,這里是你的避所,我們可以保護(hù)你。”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不相信他會是守靈人。
“可是你們也有可能殺了我,不是么?”他把目光環(huán)視向周圍的族人,紫棲一貫冷峻的臉上沒有掛著友善。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你的靈跟一般的棠族人是不一樣的?”紫溱逼問著朝向棠魄。
“誰又能完全認(rèn)得清楚自己是誰呢。你們就算聰明,又能夠算得準(zhǔn)些什么?!碧钠堑哪樕细∑鹆瞬恍嫉纳袂?,這讓紫棲很惱怒。紫棲用微耳語跟我說:“珂,他一定就是守靈人。我們不要再耗費(fèi)時間,棠璃不會坐以待斃,我們直接去逼問她就可以,畢竟我們至少掌控著一個人,殺掉棠緲,棠璃功力必定大減,我們族人眾多,總是有勝的把握的?!?/p>
“反正我最終都逃不掉一死。你們?nèi)绻I(lǐng)我去逼棠璃,隨便?!碧钠且幌伦幼兊貌辉傧蛏洗文菢拥臏睾椭t遜。我也因?yàn)檫@句話而狠下了心來。
“那我們再過百開就走?!蔽乙宦暳钕氯?,所有人都迅速地準(zhǔn)備起來。百開,就是一百朵族花開的時間,很快,我的面前就是所有的族人。
他們身著羅蘭袍,紫色的頭發(fā)散開在夜晚黑色的風(fēng)里,腰間的靈劍有寒冷的光,如同燁罹花一樣令我有一種恐懼。然而我只是做出鎮(zhèn)定的樣子,像正真的王一樣發(fā)號施令,我說,“出發(fā)。”于是我們的隊(duì)伍像浩蕩地越過長草原,舉著發(fā)著光的靈劍。我控制著棠緲,紫溱控制著棠魄,紫棲負(fù)責(zé)整個族的行陣,一面念著敝聲和敝光咒語,讓別人不發(fā)現(xiàn)這場半夜襲擊而來的動亂。
[戰(zhàn)。]
我們只花了五十開的時間,就到達(dá)了曦葩池——這個城并不大,只是容易在花間迷失道路而已。我們從棠花叢中穿越而來,避開了棠璃設(shè)下的很多障礙,最終站在了曦葩池前方。沒有意想到的事是,這里不像以往此時該有的黑暗,棠璃并沒有在沉睡,而是一直醒著,她在池內(nèi)睜開琉璃般透亮的雙目,絕世的容顏下還是依然的孤傲,連微微揚(yáng)起的下頜邊都隱藏著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