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輪流轉,下圈到我家。酒場進入混戰(zhàn)狀態(tài),但誰挨著誰敬酒,一棒一棒往下接,順序執(zhí)行得沒錯位。只是越喝越不老實,邪詞歪理妙語聯姻滿場飛,就為勸服別人順利喝下去。達到目的后自然皆大歡喜,滿足不了要求,會變著法子往里繞,繞來繞去沒準把自己繞進去。酒場上主題變成兩個字:喝唄!
鄭鐵橋狡猾偷懶,他與李倩照并肩緊挨著坐,上身動作特別掌握分寸,桌底下的腿腳并不老實。該敬的酒沒丟,該喝的酒要喝,至于不該喝的酒,他倆沒敢多此一舉。因為處于熱戀初期,兩人心思根本沒放在酒場,設想著散酒后到哪尋歡,這比真槍真炮干真事都刺激過癮。
大舅子喝酒態(tài)度介于中間地帶,和唐伯龍比多少有點收斂,沒有必要對誰都釋放熱情和豪放。比起鄭鐵橋則勇猛頑強,他和辛紅兵連干六小杯,依然覺得不解氣,輪到中隊長敬酒時,竟然抄起大杯干家伙。
酒場因唐伯龍而起,焦點落在他和辛紅兵及中隊長身上。唐伯龍積極主動地盡東道主的責任,總覺得在辛紅兵他倆面前有些矮,便拿出舍命陪哥們的姿態(tài),頻頻向辛紅兵中隊長發(fā)起進攻。酒詞趕酒詞,越喝越親密。唐伯龍漸漸地出現醉相,辛紅兵酒淹胸膛有些多,唯有中隊長左右逢源鎮(zhèn)定自若。
喝酒就怕失去自控力,沒有一點“別喝多別喝多”的提醒意識,放開喝舍命喝,就是喝多喝醉的殺手。許多人醉入酒城,事先沒半點征兆,只顧玩命般傻喝,等到酒力不支,早就喝傻眼了,再想回撤已經無能為力。
中隊長面色依舊,越喝越像笑面虎,熱情周到滴水不漏,想聽什么話他說什么話,想辦什么事他答應什么事,沒他不會說的話,沒他不能辦的事,把別人哄得心里暖洋洋的特受用。
唐伯龍醉態(tài)向深里發(fā)展,但理智尚存舌頭沒打卷,堅持一線喝酒不退后。中隊長耿耿于懷唐伯龍遲到的酒場,沖著唐伯龍?zhí)嶙h,喝杯忘記過去重新開始酒,誰不喝誰不夠哥們。他對唐伯龍嘴上說好話,酒里下刀子,趁醉打劫真陰險。唐伯龍似清醒又含混,意念里欠著中隊長開業(yè)酒,于是頑強地喝下去。
辛紅兵知道中隊長慣于下黑酒,又無法點破,也跟著舉杯而盡,并做出到此為止的結論。唐伯龍回過點神,要與中隊長繼續(xù)干杯,因為他就覺得中隊長實在義氣,他倆特別投脾氣,舍命也要喝到底。他啰嗦起來沒完沒了,手腳開始不聽使喚。大家趕緊起身散場,省得唐伯龍再黏糊。鄭鐵橋李倩照把唐伯龍架回夜總會,然后兩人找地方享受艷福。
酒后第三天,唐伯龍闖紅燈被交警截住,交警哥們兒電話關機,他打中隊長的電話求助,中隊長說誰截的讓誰接電話。唐伯龍遞過去電話,截車交警向外推辭不理電話茬,真有事讓中隊長直接打電話。唐伯龍麻煩中隊長來趟現場,中隊長執(zhí)意要截車交警接電話。唐伯龍再尋截車交警,早已不見蹤影,他也沒記住警牌號到哪找人。中隊長抱怨唐伯龍真笨,找不到當事人怎么說情。
一個中隊的下屬,還用玩這一套虛活,不想管就別管,以后玩蛋去。唐伯龍扔下車走人,他的朋友名單中劃掉了中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