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zhí)煊影衍囃Ｔ谕＼噲?，拉著她走進一家。胸前掛著工號牌的服務小姐，眉清目秀，恭順勤良，笑容可掬。見到龍?zhí)煊?，笑得更燦爛。

“龍先生，好久沒有光臨本店了。正好到了一批新貨，很適合這位小姐，拿出來給您看看？”

“我的規(guī)矩，你知道的。”

“您放心，本地絕找不到第二件?！?/p>

龍?zhí)煊訚M意地點頭，湊在飄云耳邊柔聲說：“去試試?！?/p>

飄云楞了一下，看看服務小姐，把衣服接過來，走進了更衣室。

幾分鐘后出來，整個人煥然一新，白色的繡花軟皮靴精致典雅，一襲燭光白錦緞旗袍玲瓏婉約，服務小姐幫飄云把頭發(fā)挽起，露出秀美的頸，古意盎然的裝扮頓時驚艷全場。

龍?zhí)煊幼哌^來，從身后抱著她纖細的腰身，沉醉地說：“真漂亮，好像專門給你定做的一樣。”

轉(zhuǎn)過臉對那位服務小姐說：“謝謝，你眼光不錯?！?/p>

小姐笑笑，知趣地退了出去。

“這么好看，買下來吧。然后出去再選幾套，我要你每天都穿得漂漂亮亮的?！蹦腥说奈锹湓陲h云的脖子上，有溫情的紋路。

飄云望著鏡子中的景象，的確好看。店里的裝潢有復古的味道，他一身黑色休閑西裝，站在她身后，就像二三十年代舊上海的老照片，蒙著歲月的金沙，仿佛一個遙遠的夢境。

“我不喜歡這件，還是去別家看看吧。”飄云說。

龍?zhí)煊永懔艘幌?，討好似的問：“我看挺漂亮的。哪里不滿意，可以讓她們幫忙改一下?！?/p>

飄云只是搖頭：“真的不喜歡?！?/p>

“是不是嫌太貴？其實不貴，你看看這質(zhì)量，這款式，在這個牌子中算是價格比較便宜的了 ，還是挺值的。”龍?zhí)煊佑X得自己有點像售貨員。

飄云笑，回頭看他：“你說的質(zhì)量，牌子什么的，我不懂。只是覺得穿一套價錢能抵得上我半年工資的衣服，人就有點找不到北，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衣服是為人服務的，哪能人為衣服活著，那不是本末倒置嗎？所以我覺得，還是舒服最重要?！?/p>

龍?zhí)煊涌粗粡埿∽彀砂傻卣f著，發(fā)現(xiàn)她拒絕人的時候總是很有道理，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你無言以對，仿佛就是那么回事。可是回頭仔細一琢磨，又仿佛不是那么回事。

從服裝店里出來，龍?zhí)煊訍瀽灥亻_車。心里老大不痛快。說實在的，他從沒對哪個女人這么上心過，幾乎是竭盡全力地討好她，人家卻一點都不領(lǐng)情。不過是一套衣服，就算她不喜歡，為他穿穿又怎么了？可她就是這么不給他面子。

過十字路口的時候，碰到紅燈。龍?zhí)煊狱c燃一只煙，郁悶地吸著。飄云扭頭看他生悶氣的臉，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那家服裝店，隋洋帶我去過。那個店員認識我，還記得我的尺寸。剛進去的時候，我也沒想起來。試衣服的時候，才回過味來?！?/p>

龍?zhí)煊芋@訝地看著她，飄云笑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

一種難言的尷尬和內(nèi)疚從心里春筍似的冒出尖來，他怎么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光顧著自己高興，卻沒注意到那些人看飄云的眼神，暗中藏了多少把不屑的尖刀。

“哎，信號燈變了?！憋h云提醒他。他卻一動不動，后頭的車全都在不耐煩地按著喇叭。

龍?zhí)煊釉谡鹛祉懙脑胍糁?，低聲說了句什么，可是飄云沒聽清楚。

車行在路上，飄云說：“我知道一個地方，衣服漂亮，價格也便宜，我們?nèi)ツ莾嚎纯窗?。讓你也體驗一下陪女人逛街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