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緊緊扣在自己懷里，盯著后視鏡里高燁的眉眼，近乎咬牙切齒：“我與她在一起五年多，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從來沒有讓她遭受過一丁一點的磨難，我們之間的情誼絕對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簡單，你不要以為可以輕易地將她從我身邊奪走！我現(xiàn)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次如果她沒事，我們之間互不相欠，我不會再做絲毫謙讓，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發(fā)誓，我必然會讓你付出代價！”

高燁伸手將后視鏡轉(zhuǎn)到一邊去。于是，他便無法看到，明信的手臂突然被人捉住，明信突然怔住，明信突然低頭注視歐其藍，明信的眸里突然波濤洶涌。他只知道，明信驀地平靜下來，不再出聲。

歐其藍被推出急診室之后不到兩分鐘，高燁就離開了。他的離開，是內(nèi)因和外因聯(lián)合作用的結(jié)果，一，今天是周六，不僅明信和許卿在，鄭立揚和朱冬冬也到了，他在這么多復(fù)雜目光的注視下不得不離開；二，他家里還有一個區(qū)莉莉，他必須回去；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歐其藍沒事了。

明信雖然用語禮貌，但卻十分堅決地請許卿、鄭立揚和朱冬冬回去。許卿想了想，答應(yīng)了，鄭立揚變得異常深沉，他竟然什么也沒問就帶著朱冬冬走了。

明信一個人呆在病房里，眉頭緊蹙，對著還在昏睡的歐其藍嘆了口氣，說：“明明只是滾下幾級臺階，身上也只是擦傷，腦袋不過就在地上磕了一下，好吧，也可能是兩下或者三下，可是，你竟然直接變成這種，嗯，類似植物人的狀態(tài)了！醫(yī)生說你的生命跡象正常，那為什么你還醒不來呢？我們都只當(dāng)你是潛意識里不愿意醒來，大家都只當(dāng)你是在昏迷，可是你，歐其藍，你居然……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多難過嗎？我甚至認(rèn)為是我自己沒有照顧好你，如果當(dāng)時我堅持把你鎖在家里不讓你去上班，你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歐其藍，你想不想知道這一個多月以來我是怎么度過的？我每天都睡在你的房間里，把你的枕頭當(dāng)成你整夜整夜地抱著……”

歐其藍一動不動。

明信說：“你變成這個樣子，我必須把你母親從澳洲請回來，你說你怎么能讓她老人家也跟著傷心呢？你怎么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呢？難道你就沒想過，如果你真的就這個樣子了，我也不會拋下你不管的，我一樣不會去娶別的女人，我會留在你身邊和以往一樣照顧你，我都想好了，無論如何，就算你真的變成植物人了，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喚醒你，哪怕要用一輩子的時間……歐其藍，你對我怎么樣，我無所謂，可是你怎么舍得讓你的母親為你擔(dān)心呢？難道你不記得了嗎，當(dāng)年你生命垂危的時候，她老人家一下子老了差不多十歲啊……歐其藍，你真是……歐其藍！歐其藍！”

歐其藍終于睜開眼睛，恍惚的看著明信，眼淚卻不可遏止地洶涌而出。

“信……”歐其藍勉強讓自己的情緒平復(fù)下來，“這段時間，我一直陷在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境里，的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直到……”

“我知道”，明信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說：“是不是我們讓你為難了？寶貝兒，你直接說出來就好了，你直接告訴我們你到底想要誰就好了，為什么要這么做？”

歐其藍哭得梨花帶雨。

明信把她抱起來，輕輕撫摸她的后背：“我沒想過讓你為難的，我不過是想……寶貝兒，我愛你，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使你也愛上我，永遠都跟我在一起罷了……如果你為難……寶貝兒，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