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晚安了,你這個婊子養(yǎng)的家伙。你這頭蠢驢該收拾了。”
他打開淋浴噴頭站在下面,水流細小緩慢。他朝頂棚望了望,費力地把一條四角短褲和一只襪子拿了下來。他身子向前傾了傾,以便那水龍頭里出來的水能滴到他頭發(fā)上。
他很想從這個鬼地方搬出來,也想把它好好收拾一下。為了省錢而屈居在如此一個狹窄的公寓里是一回事,而把它變成如此惡心的垃圾場則是另外一回事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在這上面費過一點心思。
這樣簡直是要活不下去了。他自己也早已厭倦住在這里了。他可不希望自己每周工作日的時候累死累活干上五天,就因為周六晚上帶著滿身的酒氣回來,周日早上就不得不忍受這一屋子令人作嘔的氣味兒。
真該換個地方了。
他洗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把身上那股殘留的味道沖洗掉,然后胡亂吃了點東西暫時墊墊肚子。他拉過來一件開了線的運動服,隨即把它扔出了臥室。
他有一大堆的衣服要洗,天知道他怎么會有這么多要洗的衣服!他把那個讓人反胃的床單揭下來扔到地上,真想一把火燒了它。不過到最后,一貫節(jié)儉的他還是決定用它來裝他那些該洗的衣服和毛巾好了。看著那鼓囊囊的一堆衣服,他知道也許要把這周日的大部分時間花在洗衣店里了。
不過現在,他從中拉出一條破爛的毛巾來撕成幾片,拿其中一片把那木箱子壘成的桌子擦了擦。這可曾經是他的得意之作,而現在,看看他是怎么對待它的吧。
他拿出一條備用床單,只聞了一下,就把它扔到了那一堆待洗的衣物里去。
他把廚房掃蕩了一遍,發(fā)現原來他還有一些洗滌液和一瓶沒有開啟的清潔劑。他把那袋子里塞滿了垃圾,卻發(fā)現其實那讓滿屋子充滿惡臭的不是那只死耗子,而是那些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糖醋排骨。他倒了一些洗滌液在洗滌槽里,然后又多倒了一些,那些盤子看起來實在是太臟了。
他兩條腿分開,像個槍手一樣站在那里,在一大堆泡沫里洗那些盤盤碗碗。
待他把那櫥柜擦洗干凈,把那些已經清洗干凈的一堆盤子放上去后,他才終于感覺正常了些。
既然是在興頭上,他就又把冰箱里的東西清掃出來,擦洗了一遍。他打開烤箱,發(fā)現一個比薩盒,里面還盛著不知道什么時候留下的一些夏威夷比薩餅。
“天哪,你簡直就是一頭豬?!?/p>
他現在真想先去借一件救生衣穿上再去打掃衛(wèi)生間。
從他起床到現在已經將近四個小時了,目前為止,他已經清理出了兩大包需要清洗的衣物,把他的那個塑料洗衣籃塞得滿滿的,還有三個巨大無比的垃圾堆,簡直無以描述。
一個熱心腸的家伙幫忙把那些垃圾拖到了垃圾場。
樓上,他把身上那件運動服脫下來塞到那一堆待洗的衣服里,然后換上了件干凈的牛仔褲和一件還可以出門的T恤衫。
從床上床下,從扶手椅旁,從好幾件衣服的口袋里,他翻出來了不少零錢。他戴上那副已經消失了好幾個星期的太陽鏡,抓過鑰匙放在兜里。
他正要去拖那個洗衣籃的時候,有人敲門了。
他打開門,布雷德走了進來。
“哦,我正打算打電話給……”他突然放低了聲音,話題一轉,“天哪,我這是到了外星球了嗎?”
“我把屋子稍微打掃了一下?!?/p>
“稍微打掃了一下?伙計,你這兒現在算是真能住人了。你這兒還有椅子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