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極了。一個人如果有了一個名聲而不去履行它,應(yīng)用它,有什么用呢?"
"你的名聲是什么?"
"滑頭,親愛的,非?;^。隨便問誰都會告訴你,單獨跟我同處一室是墮落毀滅的第一步。"
"從第一步到最后一步之間的距離可長著呢。"
"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么長。"
她聳聳肩,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給我講講那次紙牌游戲吧。"
"吃飯的時候講吧。"他伸出一只手,"我對于氣氛的熱愛是無窮的。同時,比起別的手段來,氣氛是最引人墮落的。"
她的興趣被挑逗起來,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中,"這在我聽來可沒什么特別之處啊,斯萊特。"
"我才剛開始呢。"
他們下樓去,他又給她斟滿香檳。某個沒有露面的仆人已經(jīng)把兩個銀邊的盤子放在桌上,點燃了蠟燭,放了音樂。他們在格什溫的音樂中坐下來。
"關(guān)于那次紙牌游戲的故事?"
"當然。你對撲克了解多少?"
"我知道誰大誰小--我覺得。"她咬了一口烤得恰到好處、鮮嫩味美的魚,閉上眼睛細細品味,"比起賽馬場那邊的東西,這菜可是好到天上去了。"
"我會把你的評論告訴廚子的。不管怎樣,5年前,我玩了一場游戲,馬拉松式的紙牌游戲,跟幾位顯赫人物,下的狠注。"
"在這里?"
"不是在這里,朗肖德,而是在這里,那個威嚴的科德角。"
她瞇了瞇眼睛,"賭博在本州不是非法的嗎?"
"你想叫警察嗎?還是聽這個故事?"
"聽故事。所以說,你在玩一個非法的、重注的撲克游戲。然后呢?"
"坎寧安手氣一直都不太好。他運氣已經(jīng)背了好幾個月了。馬匹也弱了,一年多都沒給他賺什么錢,欠了一屁股債。跟很多走下坡路的人一樣,他尋思著轉(zhuǎn)轉(zhuǎn)運,來一次大獲全勝。"
"然后才有了那次撲克游戲。"
"沒錯。我對馬有興趣,他的農(nóng)場又不錯。所以,我的是……"他笑得有些詭異,"同花。我想要一個這樣的農(nóng)場,一直都想。所以,我加入了那次賭博,心想如果不輸?shù)糍€金的話,我也許會有財力買一匹馬。然后慢慢地發(fā)展。"
"聽上去有點道理--從某種歪曲的角度看來。"應(yīng)該說是魯莽,她想,讓人欽佩的魯莽。"很顯然,你贏的不只是一匹馬。"
"我輸不了。那是我的美好時刻,美事們統(tǒng)統(tǒng)都落到我頭上。如果他有三張相同的牌,我就有三張的和兩張的相同的牌。如果他有順子,我就有同花。他的問題在于不肯收手。他輸了大概60,65吧。"
"一百多塊錢?"
他樂了,捉過她的手,渴望地親吻著,"上千塊,親愛的。而且他還沒有這個錢。至少沒那么多現(xiàn)金。然后他又不聽勸,繼續(xù)加大了賭注。"
"哦,當然,你也盡了全力,勸他頭腦清醒點兒吧。"
"我告訴他,他在犯錯誤。他說他不是。"蓋比移動了一下身體,"我還跟他爭什么呢?那時就剩我們四個人了。已經(jīng)玩了15個小時,這是最后一把。每人開盤5000塊,加注不限。"
"所以說,賭注一開始就到兩萬塊了?"
"最后到我和坎寧安手中的時候,就成了15了。"
她的叉子停在半空中,"光一把就15萬美元?"
"他覺得自己會贏,不停地加注。我加了最后一次注,加了50萬。我想這總能讓他收斂一點吧,但是他跟了。"
她舉起杯子,緩緩地啜著,濕潤干燥的喉嚨。仿佛自己就在現(xiàn)場,掌心冒汗,口干舌燥,運氣就在翻牌之際。
"那么就是25萬塊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