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聞沁停下手中寫字的筆,抬起頭盯著秦瑤,許久之后,諷刺得翹起了唇邊。
“你說呢?”夏聞沁無視掉身邊所有人的交頭接耳,她甚至是一種漠視的態(tài)度對待。
秦瑤才想開口說什么,門外又傳來一陣喧囂。
“夏聞沁,到辦公室來一下。”門外,年級主任一臉嚴肅的神情。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帶著戲謔、真誠,大多數(shù)卻是看戲的心情,觀望這場戲如何收場。夏聞沁走出人群,目不斜視,帶著她以往的驕傲去往辦公室的方向。
辦公室門外,已經(jīng)擠了很多人,那場面,絲毫不低于當初看秦瑤這位大美女的人數(shù)。不是人山人海,卻是真的將走廊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是什么?”年級主任舉過一個很漂亮的本子和厚厚一疊紅色的紙幣。門外,傳來一陣陣低呼聲。那疊厚厚的紙幣足以吸引過去所有人的眼球,視覺上的刺激也足以讓所有人都唏噓不已。
夏聞沁有些遲鈍得抬頭,望見那個本子上的其中一頁紙上赫然寫道:這些錢就是給您當個飯錢的?!穆勄摺o堝X?呵呵。真是前后呼應(yīng)了。一剎那間,夏聞沁明白了一切。這兩個字,太過熟悉。前幾天才打過交道,自己的感覺也一直很靈敏。
夏聞沁撇過頭,內(nèi)心風起云涌,殘云卷動著一片荒漠。其實不是難過,也不是憤怒,只是覺得可笑。秦瑤一直在她身邊,慢慢得,她用手輕輕握住夏聞沁的手,然后,用力,似乎想將自己全部的力氣、溫度傳達給自己身邊的這個人。
夏聞沁有點感動,卻刻意使自己不去表達出來。在這兵荒馬亂的現(xiàn)實世界中,她從小便鍛煉出了處事不驚的能力,那么,這點又算什么。
“夏聞沁,你可一直是老師心中的好學(xué)生——”說到好學(xué)生這三個字的時候,年級主任自己都停頓了下,是好學(xué)生么?用好學(xué)生的規(guī)范去定義夏聞沁,大概真的行不通,可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他清了清嗓子,又換了一種類似苦口婆心的語調(diào),說道:“最起碼,你的前途無量,你完全可以被保送進高等學(xué)府深造的。你怎么可以在開學(xué)第一場考試中,就作弊?還居然用錢收買閱卷老師?”
夏聞沁抬起頭,直視他,有點好笑。不知道這位道貌岸然的高尚人種,在收下自己的父親每年大把大把的“贊助費”時,怎么不用這種語調(diào)。夏聞沁突然覺得,整個世界滑稽透了。
內(nèi)心有想表達的話,卻找不到一個人可以訴說,所以寧愿獨自漂泊在外星球。
“你說話啊,怎么不說話?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嘛。”年級主任一個人的獨角戲演不下去,在這么多圍觀的學(xué)生面前難免下不了臺。
“你覺得我需要說話么?”夏聞沁用一種冷到了極致的語氣,一字一頓得吐出一句反問句。
“什么?”年級主任顯然是被氣到了,卻又礙于這么多人,不好發(fā)作。
“夏聞沁,怎么可以這么跟主任說話,趕快道歉。還有,明明就是你做錯了,道個歉,寫個保證書就完了,這件事不可對外張揚,我們就當這件事完了?!鞭k公室中,沉默了很久的班主任出來打圓場。
窗外又是唏噓聲一片。
夏聞沁扭過頭,以一種沉默的姿勢與他們做抗衡。班主任和年級主任兩兩對望,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應(yīng)該如何收場。其實他們都不想處分夏聞沁,更不想將這件事鬧大。畢竟,一個家世顯赫、成績優(yōu)異的學(xué)生,對于這個學(xué)校而言,重要性很大。但是顯然,他們拼命自以為給了夏聞沁臺階下,是夏聞沁完全不買他們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