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大春至今仍然堅守著家族的承諾。他每天要寫幾首舊體詩,詩中盡是僻字僻典。他寫詩不是為了出詩集,只是想多認幾個字,多用幾個字,放在博客(臺灣叫部落格)里與同好一起把玩。他還教自己的一雙兒女認字,從烏龜殼青銅器上的象形文字畫起,一個字一個字地教。
有時候出席一些公眾聚會,常常被人謬稱--自己也默認--是文化人。我哪里是文化人。張大春才是文化人。文化是什么?張大春的五伯父曾經指著錄音機上的FF(fast forward,快進)說了另一個英文詞組:fragile fragments(易碎之物)。發(fā)揮一下,這是個很好的比喻:文化就是因為FF(快進)成為FF(易碎之物)。經過這么多年劇烈的顛簸震蕩,我們這里那些優(yōu)良的脆弱的文化早就是滿地碎片。我們這些所謂的文化人,撿拾起一兩塊碎片嵌在戒指上充當鉆石,在各種時尚派對上炫耀,這和真正的文化有什么關系?
今年,張大春的大部分小說和散文要在大陸出版。你可以看到未曾碎裂、成器的青花瓷的光澤和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