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瓊把古鋒領(lǐng)進了房間，她對坐著的三人說：“古鋒來了?！?/p>

接著，她把古鋒推到了三個人面前。古鋒低著頭，他個子高，長得還算英俊。郝瓊把古鋒推到他們面前后就離開了保衛(wèi)科的房間。郝瓊出去時瞄了石萍一眼，石萍也看了她一眼，她就是那天在校長辦公室外面告訴石萍校長不在的那個戴眼鏡的女老師。石萍覺得郝瓊看她的那一眼意味深長。

古鋒站在那里，兩腿有點發(fā)抖。

胡大龍先對他問話。胡大龍的話語十分嚴厲：“古鋒，你說說你和古求勝的關(guān)系！”

古鋒低著頭不吭氣。

胡大龍的聲音高了八度：“古鋒，你說話呀，啞巴了你?！?/p>

古鋒還是不吭氣。

這時，王勇開口了，他的口氣十分溫和，不像胡大龍那樣粗魯。王勇說：“小古同學(xué)，我們找你來，主要是和你了解一點古求勝的情況，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害怕，好好配合我們?！?/p>

古鋒抬起頭，看了一眼王勇，又看了一眼石萍，然后突然冒出一句：“古求勝的死和我沒有關(guān)系，我沒有什么好說的?！?/p>

胡大龍訓(xùn)斥他：“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王所長好好和你說，你也這樣，你到底想怎么樣？”

王勇朝胡大龍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接著他對古鋒說：“小古同學(xué)，我們沒有說古求勝的死和你有關(guān)系，我們只是向你了解一些有關(guān)古求勝的情況，比如他和你的關(guān)系，他平常的表現(xiàn)等等?！?/p>

古鋒又抬起頭看了看王勇和石萍，他就是沒有把眼光往胡大龍的臉上瞟。古鋒坐了下來，他的心好像平靜了些，他開口說話后聲音卻還是微微顫抖的。

21

古求勝很古怪，他在學(xué)校里沒有朋友，這是同學(xué)們都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像肖莉莉那樣吃老鼠藥自殺。古求勝喜歡肖莉莉，他還給肖莉莉?qū)戇^求愛信，這是李小芳說的。李小芳去警告過他，他才沒有繼續(xù)寫。李小芳還說，古求勝是一只狗，他老是跟著肖莉莉。肖莉莉不喜歡他，李小芳說，肖莉莉討厭死古求勝了。古求勝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肖莉莉自殺后，古求勝更反常了，他有時會一個人跑到肖莉莉死的榕樹底下靜坐，上課鈴響了他也沒有聽見。

有一次上語文課，古求勝就在那榕樹底下坐過了頭。

語文老師王剛看他的座位空空的，就問：“古求勝怎么沒來上課？”

李小芳就說：“他還在大榕樹下發(fā)呆呢?！?/p>

王老師問李小芳：“你怎么知道他在大榕樹下？”

李小芳笑了笑說：“這是連鬼都知道的事情?！?/p>

王老師就叫我的名字：“古鋒，你去把古求勝叫回來上課。”

我心里極不情愿去叫他，但沒有辦法，我只好去了。果然，古求勝就在那棵榕樹下，他坐在那里發(fā)呆，兩眼還流著淚。他的手上捧著一只死掉的麻雀，我叫他回去上課，他像沒有聽見我的聲音。

我走過去推了他一把，大聲對他說：“古求勝，王老師叫你回去上課了！”

他突然站起來，把手上的死麻雀往地上一扔，臉紅脖子粗地沖我吼道：“我為什么要去聽他的課！”

我說：“你去不去和我沒有關(guān)系，反正我已經(jīng)來叫過你了。我回去和王老師實話實說，就說你不愿意聽他的課?！?/p>

說完我就走了。

我回到教室，告訴王老師，古求勝不愿意回來聽他的課。

王老師臉沉沉地讓我坐下后繼續(xù)講他的課。

不一會兒，古求勝進來了，他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王老師見他進來顯然很生氣。王老師對古求勝怒喝了一聲：“你給我站起來！”古求勝好像沒有聽見王老師的話，他坐在那里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