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聽我總結(jié)一下至今為止所發(fā)現(xiàn)的種種跡象，”埃勒里迅速地接著說，“在我看來，弗倫奇夫人的那把寓所鑰匙不見了；這間櫥窗無正常的照明設(shè)施；弗倫奇夫人自己的那支口紅失蹤了，但她臨死前一定還拿著這支口紅，因為她唇上的唇膏還沒抹勻；兩處理應(yīng)血淋淋的傷口上血跡稀少；瑪麗昂 弗倫奇的紗巾；以及另外一件更為普通，但卻同樣具有說服力的東西……所有這些匯聚在一起，只能得出一個結(jié)論?！?/p>

“那就是，這間櫥窗并非謀殺現(xiàn)場?！本僬f道，不慌不忙地掏出了鼻煙盒。

“對極了?！?/p>

“剛才你說還有另外一件東西也暗示著這個結(jié)論，你指的是什么，埃勒里 ”

“難道你就不覺得，”埃勒里慢悠悠地答道，“一起謀殺案竟然發(fā)生在這么一間櫥窗里，這是不是有些太荒謬了 ”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我確實想過這個問題，但是……”

“你沉溺在細(xì)節(jié)中不能自拔，所以沒能從心理角度去考慮這整件事。你想想，一起精心策劃的謀殺必須兼顧到隱蔽性、保密性和便利性。但在這兒――兇手圖什么呢 一個黑乎乎的、定時有人巡邏的櫥窗。整個行動從開始到結(jié)束都得冒著巨大的危險。又是在一樓的中心位置，夜班員大部分都集中在這兒。距一直都有人的夜班總管辦公室不到五十英尺。為什么選擇這地方殺人 不，爸爸，這簡直太蠢了!我一進(jìn)來就有這想法?！?/p>

“說得很對，”警官咕噥道，“但是……如果這兒不是作案現(xiàn)場，如果兇手確實是殺完了人才把尸體移到這兒來的，那么，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覺得，這么做即使不是更危險，相形之下，也好不到哪兒去?！?/p>

埃勒里皺起了眉?！拔乙蚕氲搅诉@點……應(yīng)該是有原因的，肯定有。我看到一雙靈巧的意大利人的手在忙碌著……”

“不管怎樣，”警官稍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奥犕昴愕姆治觯乙呀?jīng)明白了：這個櫥窗肯定不是作案現(xiàn)場。我看到了――是的，當(dāng)然――這再明顯不過了――樓上的寓所!”

“哦，那個!”埃勒里有些心不在焉?！白匀皇沁@樣。其他地方也講不通。鑰匙、涂口紅的合理場所、隱蔽性、照明……是的，是的，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是六樓的寓所。它將是我的下一站……”

“哦，太糟了，埃爾!”警官喊了聲，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想象一下!從今天早上八點半韋弗到寓所時算起，在他之后已經(jīng)有五個人先后使用過那套房子，但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可見，在此之前，作案痕跡已被清理掉了。我的天……如果……”

“嘿，別瞎想了，看你把頭發(fā)都愁白了!”埃勒里戲謔道，突然又恢復(fù)了好心情。“作案痕跡肯定是被清理掉了。應(yīng)該說，是第一層的痕跡。甚至還可能包括中間那層的痕跡。但是，在下面，在更深的地方，我們也許能找到點兒什么……誰知道呢 是的，這寓所將是我的下一站。”

“我一直在想，兇手為什么要利用這個櫥窗呢，”警官皺起了眉頭?！俺鞘且驗闀r間的緣故……”

“天哪!你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爸爸!”埃勒里親昵地咧嘴一笑。“我也是剛想明白這個小問題。為什么把尸體藏在櫥窗里 我們還是引用一句不朽的名言吧……

“有兩個可能性，其中任何一個，或許這兩個都可能是正確的。第一：是為了把我們的視線從真的作案現(xiàn)場引開，而這現(xiàn)場無疑就是寓所。第二：是為了防止尸體在正午前被人發(fā)現(xiàn)，這個可能性更合乎邏輯。因為絕對固定的演示時間正好說明了問題。你肯定也明白，這個時間在紐約是人盡皆知的。”

“但為什么，埃勒里 ”奎因警官反對道，“為什么要把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間推遲到中午 ”

“我們要是知道的話，一切不就都好辦了嘛!”埃勒里聳聳肩，低聲說道，“如果兇手將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間定在――他對此胸有成竹――十二點十五分，那么，在正午前，他肯定有事要辦；如果尸體提前被發(fā)現(xiàn)了，這事可能就難以辦成或者根本辦不成。從總體上看，這么想還是合情合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