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一的時候，李益同霍瑤商量去泰山玩，霍瑤請示林凈之后答應(yīng)下來。李益連夜排隊買票，最后買得兩張票子。

臨走的禮拜六，李益再次遭到安然的敲詐，四人一起去“蘇軾”吃飯。

川菜真的辣，四個人點了青椒土豆絲、辣子雞丁、麻婆豆腐、紹子豇豆四樣熱菜，又加了夫妻肺片、四川泡菜兩道涼菜。四個人坐在角落，慢慢吃。四下里燈火閃耀，笑語歡歌。

安然問：“小玉你假期回家么？要是不回家跟我們出去玩吧？”李益奇道：“你們?nèi)ツ膬海坎皇钦f就呆在北京？”安然神秘一笑：“等過了第一天票好買了我們就出去玩，想去哪里去哪里。”說著又問，“哎，小玉你去不去？”

霍瑤輕聲道：“我跟李益說好了去泰山玩，你們要是沒有說好地方就跟我們一起去吧，人多也好玩點兒?！崩钜娲柚挂呀?jīng)來不及，安然笑：“好啊，那就說定了?！崩钜娲顾罀暝骸把?，我只買了兩張票?！卑踩晃⑿Γ骸皼]事兒。”許嫻抿嘴，但笑不語。

晚上回來，許嫻笑道：“小玉，你不問問小然都有誰去？”霍瑤奇道：“怎么，不是你們倆？”許嫻微笑：“丁老師讓我加班把程序調(diào)出來，這次我放不了假了?！被衄幦滩蛔竦溃骸靶鼓阏娴囊M丁老師的實驗室？我聽幾個師兄師姐說丁老師特厲害，他那個實驗室整天加班……再說咱們才大二，明年再去也不遲。”許嫻嘆氣：“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其實想去通訊那邊，看吧?！庇值?，“你真的不好奇誰陪小然去？”霍瑤疑道：“是啊，你要是不去，是誰呢？”

許嫻賣關(guān)子：“你到時候就知道了?！被衄幉灰溃侔闳啻?，最后許嫻投降：“我也不知道，小然死活不說。你到時候幫我仔細(xì)看看，我覺得一定是小然的男朋友。”霍瑤掩嘴笑道：“那我可得好好看看?！?/p>

十一的火車照例的擠?；衄幚钜娴钠弊有疫\地在車廂頭上，地方稍大。安排好了行禮李益再次忍不住埋怨：“小玉，干嗎叫上安子呢?！被衄幉徽Z，只朝外看著。

到底第一次同男友外出，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是喜是愁。幸好安然及時趕到。隨行一個高大文雅的男孩子，安然介紹說是“黃山軻”。

安然二人在站臺上補了站票，四個人兩張坐票倒也不算太辛苦。

這次泰山之行幾乎圓滿，回程還在濟南小停。泛舟大明湖，李益覺得水色亦不如霍瑤，于是他在月下輕輕對霍瑤說：“小玉，我愛你?！?/p>

這三個字，并不是第一次說，可是這一次讓霍瑤惆悵很久。

十一過后時光飛逝，李益申請的各色文件之多讓兩個人一起疲于奔命。有時候熄燈以后霍瑤亦在宿舍點蠟燭工作，許嫻私下里對安然講：“李益若是出國，至少有一大半是小玉的功勞。李益將來可不能虧待了小玉?！卑踩货久嫉溃骸靶∮翊钜嫣谩彼挥上肫鹗挥翁┥降那樾?。

幾個人趁夜登泰山，黑沉沉的路上倒也頗多游人。十八盤上賣煎餅卷大蔥的攤子比比皆是，都用一盞橘色的小燈。四個人爬到此處已經(jīng)精疲力盡，向上看去黑壓壓一片，并不知道還有多遠。安然的行李早交給黃山軻一并管理，李益聽霍瑤呼吸漸漸急促，也問：“小玉我?guī)湍惚嘲??！庇陌档臒粝屡⒆拥谋砬榭床磺宄?，霍瑤低聲說：“不用。”

每過幾盤必歇腳，買一張煎餅來兩人分食。李益嫌蔥味微辛，霍瑤每次都小心把蔥抽出來丟掉，滿臉溫柔。安然冷眼旁觀，只是暗暗嘆氣。

正以為泰山頂還有很遠的時候，忽然到了。山頂有很多人，都在夜色里游蕩。風(fēng)很大，冷。

李益租了一件軍大衣，讓霍瑤靠在自己身上。

天那么近，仿佛伸手可以碰到。在任何地方霍瑤都未曾看到那么明亮燦爛的夜空。

天快亮的時候風(fēng)更大，安然霍瑤一起去洗手。出來的時候安然拉著霍瑤的手，只覺得冰涼一片，忍不住叫：“小玉你的手怎么這么涼？”霍瑤微笑答：“還好，還好?！卑踩幌朐僬f什么，終于只是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