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虎恭維道："市長大哥就是有氣魄，該出手時就出手。"

宋堅有意挫挫鄭天虎的興致："天虎老弟啊，你的那些手下真是不爭氣，清明節(jié)那天在公墓門前出了大丑。"

鄭天虎果真掃興："唉，甭提了，那幾個混蛋挨了我一通臭罵，真是廢物！"

宋堅曉以利害："人被省公安廳搞去了，一旦順藤摸瓜，那可是不妙啊。"

鄭天龍急忙請求："你宋局長要想想辦法補救呀。"

"不太好辦。"宋堅搖搖頭，"那個劉處長是個很難纏的家伙，至今還在為上次被扣中州的事情不依不饒呢。"

"這個事情也怪你這個公安局長。"韓市長嗔怪道，"應(yīng)該派你的人去，隨便搞個說法就把人扣住了，即使同省公安廳的人相遇，你也有地域管轄權(quán)，不會被動嘛。"

宋堅不敢申辯，垂頭不語。

韓市長笑著寬慰道："一個刑事案件沒啥子大名堂，最壞的結(jié)果也就是推出一個替死鬼，莫要太傷腦筋。"

鄭天虎松了一口氣："有你市長大哥撐腰，兄弟我啥都不怕。"

鄭天龍不敢大意："此事還要宋局長從中多多周旋。"

宋堅點點頭。

"好了，不閑扯了。"韓市長有些不耐煩，"我們喂肚皮去。"

"各位大哥想吃些啥？"鄭天龍殷勤詢問。

韓市長想了想："我們今晚就不要喝酒了吧！酒喝多了傷身體，該節(jié)制就要節(jié)制嘛。"

鄭天龍和宋堅點頭同意。

韓市長吩咐："那就隨便煮些稀飯吃。"

鄭天虎領(lǐng)命："我去安排，搞個魚翅撈飯。"

"隨你便啦。"韓市長轉(zhuǎn)開話題，"不過，今晚誰也不許走。吃過飯，我們摸八圈。"

宋堅笑了："韓市長今天好興致。"

鄭天龍附和道："我們樂意奉陪。"

鄭天虎滿臉認真："那咱們可說好了，不許打馬屁牌，你市長大哥一個人獨贏沒有意思。"

"哪個要你打馬屁牌喲？"韓市長毫不含糊，"輸贏全憑本事嘛。"

幾個人輕松地笑了，起身去餐廳。

Chapter 29

夜幕深垂，市委招待所愈發(fā)顯得寂寥冷清，卻也有一種怡人的靜謐。

岳書記的房間里燈光通亮，賀錚、孫秘書和岳書記本人一支接一支輪番不停地吞云吐霧，整個房間煙霧彌漫，熏得不吸煙的周子敬只得選擇坐在靠窗的位置，敞開窗門，在空氣的對流中才得以喘息。已是初夏時節(jié)，窗外吹進的風不僅僅稀散了嗆人的煙氣，還有一種令人溫馨的舒爽。

賀錚向岳書記詳盡匯報了近期的工作，重點突出如何擺脫鄭氏兄弟把控營銷渠道的進展情況和清產(chǎn)核資的初步結(jié)果。岳書記聽得非常認真，不時地點頭首肯。

賀錚匯報完畢，周子敬隨后補充："對付鄭氏兄弟的這一步高棋，是老賀同志的杰作，很有力度啊。"

賀錚謙虛地表示："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還是老周運籌帷幄，不然的話，這一步未必是贏棋。"

岳書記笑著點點頭："你們二位算是珠聯(lián)璧合，這一步很有創(chuàng)意，鄭氏兄弟怕是始料不及喲。"

周子敬進一步解釋道："老賀同志墊付的費用，我準備在企業(yè)改制的股份分配上給予相應(yīng)補償。"

"我看可以。"岳書記表示認可，同時也有些感慨，"這也是出于無奈，一方面是市場江湖，不能不入鄉(xiāng)隨俗；另一方面又是條條框框的制約，也不能越過雷池。在夾縫中謀求進取，不容易啊。"

賀錚十分大度："你們二位領(lǐng)導(dǎo)不用操心我的個人得失，唱個高調(diào)，就算是交黨費了。"

周子敬不贊同："你老賀可以有這樣的精神境界，但是，作為組織上可不能模糊概念。"

"你老周太較真了。"賀錚笑著說，"實際上，這筆賬要看怎樣算。我這次補發(fā)的工資就有一百多萬元，如果不是組織上給我平反，我不僅還要繼續(xù)背黑鍋，經(jīng)濟上也不會有分文的補償。我不過是付出其中的10％。"

"賀錚同志掉進了理念的誤區(qū)。"岳書記的神色倏然變得嚴肅，"我們黨在歷史上這樣的教訓(xùn)太多了，也太沉重了。如今，歷史翻開了新的篇章，我們一定要吸取歷史教訓(xùn)，必須更新執(zhí)政理念，再也不能先搞冤案，再去平反，還像是施恩布道一般頤指氣使。作為受害的當事人，也再不能像接受恩賜一般頂禮膜拜，應(yīng)該理直氣壯地去討還公道，包括個人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