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棲鳳嶺,在東陽縣賓館休息,這般人又恢復了精氣神,把“望峰息心”四個字忘到了腦后。
晚上吃飯,縣里領導出面陪同,大家照樣喝了不少酒。飯后馬蘭說時間還早,回房洗個澡,大家還可湊到一起打會兒牌。
卞虎和沈強悄悄找到雷新宇,說,咱們不打牌,出去散散步吧。雷新宇答應了。
走出賓館,沈強說道,雷教授,你來河陽,登了玉笏山,又爬了棲鳳嶺,一路夠辛苦了。
雷新宇說,哪里辛苦?游山玩水,又有你們這幫夠義氣又非常有趣的朋友陪著,我是非常非常高興,真的,我從來沒這么痛快地玩過呢。
真的嗎?你可別寒磣我們了。
真的!雷新宇說,我沒想到尹凡那么一個書生,一個學者型的領導還能有你們這么多有情趣的朋友。
沈強和卞虎對視了一下,卞虎笑著說,哥們兒,你真拿我們當朋友,我們也不拿你當外人。你是教授,身份比我們這些粗人高,可是,不是有一句話,叫“領導也是人”嘛,我們就引申一下:“教授也是人”,可以嗎?
雷新宇不知他們葫蘆里賣什么藥,說,可以可以,怎么不可以?我來那天晚上,你們宣傳部長還說什么“白天是教授,晚上是野獸”,不就是帶有這個意思嗎。
沈強說,是這樣的,雷教授(雷新宇馬上說,剛才你們還把我當哥兒們,現(xiàn)在又叫教授,還是把我當外人哪),噢,雷老兄,今晚我們哥倆不把你當外人,也不把你當客人。你搞社會學的,今晚我們想帶你去搞一點這方面的研究。見雷新宇一副疑惑的表情,他神秘地說,這個社會學呀,是操作型的、體驗型的——他用手做了個洗頭的動作。
雷新宇隱約猜到了他們的意思,便說,體驗就體驗,這有啥,咱們走。
沈強掏出手機打電話,說,我們出來了,一共三個人,你把車開過來,我們在門口等著。
很快,一輛轎車駛過來,停在他們身邊。里面駕車的人打開車窗,對著沈強說,沈局長,上車吧。
上車后,沈強給雙方做介紹:這位是東陽縣工商局的李局。他又指著雷新宇說,這位是省里來的客人,教授。對于卞虎,他就有意不給對方介紹了。
到底是李局還是李菊,雷新宇沒有聽清,也不好問。他口氣雖然挺豪爽,但參加這種曖昧的行動,心里還是有些緊張。
李菊(局)問沈強:洗個桑拿吧?
沈強轉(zhuǎn)問卞虎:你說呢?
卞虎說,洗浴太費時間,待會兒鳳姐發(fā)現(xiàn)我們外出沒跟她打招呼,又得打電話了。還是來快的吧。
好,聽你的。
小車從縣城主干道駛過,彎進一條街燈陰暗的窄巷,透過車窗可以看見兩邊的各色店面,透明的玻璃門上面寫著不同的字:
剪頭吹風 特色按摩 洗頭修臉 足道足浴……
這些店鋪里的燈光紛亂不同,有些是白熾燈,有些是日光燈,有些是暗紅或粉紅色的燈。
雷新宇聽說過,現(xiàn)在下面不少縣城都有大大小小的“紅燈區(qū)”,省城聽說也有,但是他從沒去過,不知在哪兒。顧名思義,紅燈區(qū)大概就是以紅燈照明的吧?他看過張藝謀導演的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里面說主人公有好幾個妻妾,夜晚想去哪個妻妾那兒睡,就在那兒門上掛一盞紅燈籠,紅燈區(qū)是掛燈籠還是只用紅燈照明,他還沒見識過呢。正想著,李菊(局)說,沈局長,要不就這里吧。
下得車來,幾個人在李菊(局)帶領下朝那些店鋪走過去。